“不用了,我的好姐妹,你聽我說。”卓雅艱難地擺了擺手,示意蕭清竹靠近些,“我已經快不行了,你如果真是為我好,就快點殺了我。”
“你別急,卓雅。”蕭清竹掏出了靈泉水,“我能治好你,我也能帶你出去,請你相信我!”
卓雅苦笑了一下:“治好我?帶我出去?你能讓斷肢重生嗎?你能讓丁零部重現輝煌嗎?”
蕭清竹默然。
卓雅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半晌,方才又睜開。
“沒用了,其實我很清楚,從扎合反叛那天起,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我的族人被腐蝕的太厲害,見識過拓跋城的輝煌後,他們早已經忘記了丁零人的驕傲。卻不知道,投靠拓跋人,終究會受到欺辱。”
“卓雅......單憑你一個人扭轉不了事實,其實你完全不必這樣。”
卓雅淡淡地看了蕭清竹一眼:“你是中土人,你這麼想我不怪你。你沒體會過什麼叫國破家亡。你看看這丁零邊城,看似繁華無比,實際上,所有方便都是給拓跋人開拓的。在接下來的日子,丁零人會逐漸成為糞土,逐漸被淘汰掉,這都是可以預見的。”
卓雅費力地咳出了兩口血,蕭清竹不再多說了。
“我是丁零部的公主,其他人降,我也不能降。就像你們中土人說過的一句話,君王死社稷。這就是丁零部的公主最好的死法。”
蕭清竹的眼圈紅了:“卓雅!”
“請不要為我哭,我不需要眼淚。你要是真想幫我,就幫我做一件事。”卓雅撐起了身體,“我的侄子現在在拓跋青葉手中,你要是能將他救出來,就救他出來,以後就讓他隱姓埋名地過這一生。如果救不出來,就請幫我殺了他。他是丁零王的孩子,不能做拓跋人的傀儡!”
蕭清竹一把握住了卓雅的手:“我記住了!”
“其實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的。我要走啦,你給我唱一支歌吧,我從來沒聽過你唱歌。”
蕭清竹點了點頭:“好,那我給你唱個歌。就唱一支敕勒川的歌吧!”
她含著眼淚,輕輕地唱道:“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卓雅的眼中似有亮光:“這歌真好聽。”
蕭清竹沒有停,一直唱了三遍。唱到最後,蕭清竹將一股靈力打入了卓雅的心臟,慢慢的,卓雅眼裡的亮光消失了。
蕭清竹久久地凝視著卓雅的屍體,幫她閉上了眼睛。隨後,她戴上了易容帖,走出了房間。
“這個人受傷太重,我也無力迴天。”
士兵們湧進了房間。蕭清竹閉上了眼睛,默默地憋回了流出來的眼淚。
房間裡,塔吉還在焦急的等待著。當蕭清竹沉著臉走進來時,塔吉立刻圍了過來。
“劉大夫,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蕭清竹二話不說。她關緊了房門,喝下滿滿一大壺水,疲憊地坐在了榻上。
“劉大夫,你怎麼了?”
“卓雅去世了。”
蕭清竹說完這一句話,便閉上了眼睛。塔吉先是捂住了嘴,隨後眼淚湧了出來。
“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