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卓雅急匆匆地趕到大兄的穹廬時,拓跋部的來人已經烏泱泱地站了一地。丁零王誠惶誠恐地接待著使者,使者是拓跋部的人,卻說著一口流利的漢話。面對驚愕的眾人,使者傲慢地環視了一圈穹廬內的佈置,隨後才緩緩開口。
“拓跋王有令:後日是東山大妃的生辰,特邀請丁零部大妃到宮中小聚,不得延誤。”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琪娜捂著即將生產的孕肚更是呆住了。丁零王忙向使者賠笑臉:“尊敬的賽哈使者,您也看到了,我的大妃已經身懷六甲,如何能經得起這車馬勞頓之苦呢?還請賽哈使者念在昔日交情的份上,替我們向拓跋王解釋一下吧。”
使者賽哈冷冷地說道:“所有部落的大妃都接受了這一邀請,為何就丁零部特殊?難道是對拓跋王有不臣之心嗎?”
丁零王忙說道:“丁零部萬萬不敢!”
賽哈不再理他,轉而面向琪娜:“既然不敢,那丁零大妃,請吧!”
琪娜嚇得怔怔的。丁零王立刻擋在了琪娜身前:“我的大妃懷著丁零部的嫡子,若有半點差池,你塞哈擔得起責任嗎?”
賽哈一愣,隨即笑道:“拓跋王早就想好了。若丁零大妃有任何意外,拓跋王將新賜一位大妃到丁零部。拓跋王第七女拓跋青葉,年十八,正待字閨中。這樣的恩寵,可是其他部沒有的啊!”
“你!”
丁零王氣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一旁的卓雅按捺不住,她悄悄拔出了彎刀,想要一刀割斷賽哈的脖子。就在這時,一隻有力的大手按住了她。
卓雅回過頭,只見北宮風不知何時站到了她的旁邊,並衝她微微搖頭。卓雅無法,她恨恨地瞪了北宮風一眼,並擔憂地望著自己的嫂子。
琪娜眼含熱淚,被兩個拓跋部的姑娘推搡著走出了穹廬。她的侍女想要跟著,卻被賽哈阻止:“我們自帶了人來伺候丁零大妃,閒雜人等便不必跟隨了。”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琪娜被賽哈帶走。當拓跋部的人走乾淨時,卓雅憤怒地對北宮風吼道:“為什麼要阻止我?”
北宮風冷靜地問道:“你難道要以整個丁零部的人命去和拓跋部硬抗嗎?”
望著一臉沮喪的哥哥,卓雅只覺得窩囊到家了。她恨恨地踢碎了一罐牛奶,飛跑回自己的帳篷去冷靜。
北宮風走到了丁零王的面前:“大兄,你......”
丁零王疲憊地擺了擺手:“罷了,誰讓我是丁零部的王呢?”
北宮風咬牙切齒道:“大兄,若你有心再和拓跋王開戰,我願意助大兄一臂之力!”
丁零王苦笑著搖了搖頭:“你也看到了,老王已經戰死,而我匆忙上位。現如今,丁零部剩下的年輕小夥子不多了,若繼續拼命,只怕丁零部就絕種了。我不能為了一時之氣,讓我的族人跟著受滅頂之災。”
北宮風沉默起來。丁零王揮了揮手:“你先去吧,讓我冷靜冷靜。”
北宮風離開了,留下丁零王獨自黯然傷神。
另一邊,賽哈挾持著丁零大妃連夜向拓跋部趕去。行至半夜時,天空開始飄下稀稀落落的雪花,不多時,小雪變成了鵝毛大雪,很快,積雪便沒了腳踝。北風一陣大過一陣,賽哈等人的神色嚴峻起來:“怕是要刮白毛風了!”
琪娜在馬車裡忍受著劇烈的顛簸。賽哈等人為了趕路,一味地快馬加鞭,絲毫不顧及她已經臨近生產。當馬車再次被一塊大石頭顛起來時,琪娜終於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了起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