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的城中分外熱鬧,因為吳王在長街置辦了幾百餘桌流水席。
此時的莫拾歡正一個人坐在花園的鞦韆上炒花生,她一邊在鞦韆上輕輕蕩著一邊一隻手剝花生殼。
吳王府和丞相府雖說離得不近,但是一大早隔著幾條街就能聽見喧鬧的聲音,她醒了之後洗漱完看著吳王送來的帖子發了半天呆,最後寫了也個身體不適的回帖。
徐穎和莫燕婉那兩張怨氣沖天的臉她不想見倒是其次的,主要是宴席上的喝酒應酬太過於麻煩,她懶得去自討沒趣。
辰時三刻,越過熙攘的人群一頂大紅的婚轎停到了吳王府的後院門口。
兩位貴女嫁給皇子竟然一同走了後門,這恐怕傳出去就是天大的笑話,而在這背後還藏著更大的笑話,是內情人拼死也不願意讓天下人知道的。
在前帶路的吳王府嬤嬤揮了揮手裡的紅手絹表示轎伕停下。
兩頂轎子穩穩的在門前落下,其中一個轎子的車簾被挑開一角,裡面鳳冠霞帔的徐穎朝嬤嬤問了一句:
“吳王殿下如今在前廳宴客嗎?”
那嬤嬤笑了笑,行了一禮道:“回姑娘,哦不對,真是,瞧我老婆子這嘴! 回夫人,咱們按規矩是該入內院等著的,等拜堂的時候才能見到殿下。”
“真是晦氣,為何要先走後門?” 另一頂轎子裡的人也掀開,莫燕婉探出頭仰著脖子看著嬤嬤,“這是要把我們莫家置於何地,我們……”
“妹妹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你我如今尷尬的身份你不清楚嗎? 那一街的宴席是陛下和太后給吳王的臉面,今日不同往日,這口氣咽不下去也得先嚥著,妹妹懂不懂?”
“你敢教訓我?”
面對著莫燕婉的囂張氣焰徐穎並沒有懟回去,她昨天晚上已經在淑妃哪裡吃了大癟,如今長了記性自是不敢再由著性子胡鬧。
要說這事情,時間還得回到昨天晚上。
徐穎出嫁的前一天晚上,淑妃的宮裡正上演著一出黃鼠狼拜年的戲份,而這黃鼠狼就是淑妃自己。
“我不同意,我母妃的東西的東西必須經過我同意,您不能擅自做主。”
淑妃端著熱茶一副慈善賢淑的面孔:“塵兒和穎兒打小一塊長大的,你這個做哥哥的怎能如此小氣?”
卓塵站著臉色有一些蒼白,他緊緊盯著木案上放的那個木匣子,幾乎是一字一頓道:“這是我準備留給拾歡的,我不同意您給別人用。”
一邊的徐穎一臉委屈地看了看淑妃又看了看卓塵,“殿下,穎兒只是想借用一次,您要是介意,我用完自會差人給您奉還到府上,您就心疼心疼我這個妹妹吧,好不好?”
寢宮裡一時安靜。
淑妃宮裡的內侍們都清楚,淑妃與涼王一向都各自心明地維持著母慈子孝,今日淑妃把涼王母妃婚嫁的頭面拿出來要給即將出嫁的徐穎,這明顯是觸了涼王的逆鱗。
果不其然,屋內一番爭吵之後,涼王端著木匣子出了寢宮揚長而去了,只留下門口被淑妃立了規矩的徐穎。
淑妃一盞熱茶被拂在桌面上,看著涼王揚長而去的背影她怒目圓睜地砸向門口立規矩的徐穎:“你亂講什麼?現在好了,讓人家得了你嘴上不敬的由頭,卓塵親生母妃那麼好的頭面你這下一根毛都撈不著了,愚蠢!”
徐穎站在門口梨花帶雨地抽泣了半天才被淑妃從宮裡面放出來回去準備嫁妝。
“行了嬤嬤,不說了,咱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