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問診時需要用到的物品裝進一個大約一尺的小巷子裡,而後在丫鬟的帶領下到了涼王府內的書房外。卓安幾乎每日都待在書房裡,毫無動靜。
莫拾歡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裡邊做些什麼,無所謂的慫了慫肩,輕輕敲了敲門。
得到卓安的允許。莫拾歡抬手將門推開,一眼便看見了正卓安的身影。他正端坐在一方書案前,聽到推門的聲音,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兩人的目光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一起,卓安的一雙眸子幽深如古井無波般,莫拾歡被他看得心臟驀然一跳,趕緊移開了視線。
不待卓塵開口,莫拾歡挑了挑眉,先發制人:“我來給你看病。”
見莫拾歡口中直言不諱的一個“病”字讓卓塵頃刻之間黑了臉。他沒有出聲,但莫拾歡轉眼已經走到了他身邊。眸光之中含著一絲笑意。
“不是吧王爺?你坐在這桌案前我怎麼好給你診脈?”莫拾歡開口道。
話裡的意思在明顯不過,卓塵只得聽她所言,轉而到了書房窗邊的小塌前。他依言將右手放到小案上,莫拾歡靠近了幾分,搭指摸上他手腕上的脈門。
莫拾歡一臉嚴肅,幾分鐘之後,她撤開了手,說道:“王爺你這病已經根深蒂固,要想徹底治好短時間內侍不可能的事情了,我只能暫時先給你開幾副藥,先服著。”
對於自己的病情,卓塵自然十分清楚。他沒有任何意外,神色平淡的點頭同意了莫拾歡的說法。得到了允許,莫拾歡從自己帶來的一方小箱子裡找出紙筆。
她提筆便在雪白的紙頁上寫下了幾味藥材:冰片,蘇合香,天麻,牛黃。
冰片性辛,苦,微寒。歸心,脾,肺經。蘇合香性辛,溫。這幾位藥材最主要的作用是調節身體,從根本處抑制卓塵體內的病因。
將藥方寫好,莫拾歡呈給卓安。卓安只短暫的瞥了幾眼,轉而將那張寫了藥方的紙,朝藏在暗處的飛鷹揮了揮。
飛鷹從暗處走出,接過了藥方。沒想到書房裡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莫拾歡頓時愣住,她表情驚愕的在卓塵跟飛鷹兩人身上來回掃了掃,嘴唇輕抿幾下,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那張藥方飛鷹看得十分仔細,他來來回回將這幾位藥細究了一遍,最後嘀咕道:“這些藥材都很普通啊……怎麼可能治得好?”
莫拾歡聽到飛鷹的嘀咕聲,臉色不可抑制地變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就重新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微微含笑的望著飛鷹。
見狀,卓塵摸了摸鼻子,緩緩開口,“既然你覺得這藥材普通治不好,那不然你來治?”說著,伸出手往門外一指,“去吧,本王今日倒是看看你能用出什麼好藥材來?”
這話裡話外都帶著陰陽怪氣的,飛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衝卓塵直搖頭。
然而莫拾歡卻不是很在意飛鷹說的話,短暫的不快過去後,莫拾歡說道:“飛鷹確實說得不錯,我剛剛也說了,這些藥材只是先暫時用來根治你的病因。”
“王爺,我現在想先為你針灸,針灸後再配合藥材,咱們再看看有沒有用。”
話音一落,整間書房立刻靜了下來。誰也沒有開口,書房裡無端陷入一股詭異的沉默中。
卓塵喉結上下滑動幾下,一副想答應又顧慮的猶豫模樣。莫拾歡將他的反應全部都看在眼裡,她臉上露出調笑的表情,主動說道:“王爺,針灸只需針灸你的上半身,再者說,在大夫眼裡,無論男女,都沒有任何區別的。”
莫拾歡一個女孩子都這麼說了,卓塵作為一個男人,更加沒有拒絕的理由。他朝飛鷹一瞥,命令道:“剛才交代你的事情,你先去辦。”
知道卓塵這是為了支開自己,飛鷹向卓塵躬身抱拳之後率先離開。書房的門被飛鷹從外面關上,莫拾歡從小箱子裡取出銀針,讓卓塵先褪下自己上半身的衣服。
衣袍褪下,露出卓塵的身體。他的膚色是極為健康的小麥色,小腹上有著八塊腹肌。莫拾歡看得眼神一頓,心中雖然驚訝,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看起來這麼脆弱的卓塵,沒想到竟然會有腹肌。
她快速收起自己腦中飛出的小念頭,出聲道:“王爺你先趴下。”
卓塵依言半趴在笑塌上,將整個後背都赤裸裸的暴露在莫拾歡眼前。莫拾歡先用指切進針法在至陽穴處扎入一根,緊接著便是風門,神堂等穴位。
她扎針時小心翼翼,隨著一根一根的銀針扎入穴位,她不知不覺的出了熱汗。待針灸結束,臉上,背上,紛紛都出了大量汗水。
莫拾歡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緩緩撥出了一口氣,朝卓塵說道:“好了。王爺你先這樣呆一盞茶的時間。我去煎藥。”
……
半盞茶的時間過去,莫拾歡端著已經煎好的藥回到書房,卓塵已經從小塌上坐起來了。給卓塵取下了銀針,莫拾歡讓他喝下藥湯。
三日後。
卓塵這三天時間裡每日都喝莫拾歡開的藥,他的身體沒有太大的變化,但他卻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氣息並沒有似從前那般忽強忽弱。
飛鷹正好執行任務回來,看到卓塵的變化,欣喜若狂。
沒想到莫拾歡的藥竟然真的有用。然而對於卓塵跟飛鷹的驚訝,莫拾歡卻是見怪不怪了。
她將剛煎好的一碗湯藥遞給卓塵,說道:“這麼看來,王爺你的病似乎也沒有那麼難。”她一拍胸口,自通道:“放心吧,這病我一定給你治好。”
對於莫拾歡的自信,卓塵只淡淡道:“看你的本事。”
說起來,卓塵一直沒有和莫拾歡提及過作為一個王爺如此體弱多病的原因。雖說她有一些猜想,但還是親自問當事人比較好。
“王爺啊,你現在算得上權勢滔天可現在卻這樣體弱多病,不知道原因可否告知一二?”莫拾歡摸摸腦袋,轉頭看著卓塵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