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大嬸往廚房裡去了。
一時間屋子裡再次陷入到沉默之中。
既然木已成舟,而天鴻和語冰等人又態度堅決,就連龍雪雁都不支援我,那我也只能默默的服從了他們的想法。
只是這一次離別,也不知道與猴子還有沒有相會之日。
君問歸期末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今夕何夕。
我只能在心裡感嘆,願我們等歸來之日,猴子仍然似從前模樣,初衷不改,活潑依舊。
就這樣約摸過了三個時辰的樣子,東方終於露出了魚肚白,一抹紅霞調皮的擠出雲端,好像是在向世人宣告:“今天又會是全新而美好的一天。
於我和語冰而言,這個可怕的夜晚好歹算是過去了。
期間天鴻服用了三哥調製的草藥,肚子上的淤血已經逐漸散去,雖然行動還不是很方便,但已經不影響走路。
可惜的是猴子一直昏睡著,完全沒有醒要過來的意思,好在三哥檢查過猴子的身體後,告訴我們他的生命特徵還算穩定,一時半會不會有危險,所以他雖然沒有睡,但我們心反倒是定了下來。
到了天大亮之後,大嬸幫我們將做好的乾糧給包好,然後準備送我們出巖坨,趕往辰州。
臨行前我和天鴻還有語冰等四人來到了猴子療傷的房間,坐在他的身旁看了他好一會兒。
回想起曾經那個勇敢而純真的他,如今卻趟在這裡一動不動,眼淚頓時嘩嘩的往下掉。
這裡最弱的人是我,原來我才是最應該被打傷的人,但現在趟著的卻是猴子,這叫人如何不心酸,如何不掉淚。
如果可能的話,我寧願此刻趟下的是我這個一直拖後腿的人。
最後還是龍雪雁硬著心腸將我們從房間裡拉了出來,並帶著我們往辰州方向趕去。
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
這是龔自珍的兩句詩,我覺得非常符合我們此刻的心境,滿懷的離緒,這一別,也許就是天人永隔,從此不復相見。
也許是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但為了完成我們肩負的任務,註定要有所取捨。
離開了巖坨寨之後,一行四人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往辰州趕去,只是礙於天鴻身上有傷,這幾十里路,仍然足足走了兩天的樣子,才艱難的到達辰州境內。
“一陽,天鴻,這裡應該就是辰州境內了吧,相信不出半天的時間,我們就能趕到城內的王家了,希望一切還來得及。”語冰不急不徐的道。
“肯定還來得及,雖然我們路上耽誤了近十來天的功夫,但是老金頭也身受重傷,必定不會先我們到達,所以我們不如先歇息一會再趕路吧。”
說這番話的時候,我又用眼角的餘光望了望一旁的天鴻,示意語冰休息一下,以便讓傷勢末愈的天鴻恢復體力。
“好,你們看前面那裡有一個茶棚,不如我們去那裡討碗水喝,然後再趕路吧。”
語冰朝我會心的點了點頭,往前方的茶棚走去。
這間茶棚並不大,只是在路邊隨意搭建的一個茅草棚子,裡面做著一個身著中山裝,頭戴帽子的人,由於是背對著我們,所以完全看不出他的長相,但從背影來看,似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