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試著向叫作“諾奇”的狗狗伸出手，它抬起頭嗅了嗅，很是友好地伸出舌頭舔了兩下。
“好乖。”
七巧咯咯笑起來，摸了摸諾奇的頭，後者親暱地用頭去蹭她的手。
一來二去沒幾下，一人一狗就玩到了一起。
青年笑吟吟地看著她和狗狗互動，見面前的女孩子玩得十分開心，才開口道：“你也喜歡小動物？”
“嗯，喜歡啊。”七巧抬眼看他，“不過我其實不太喜歡狗子。”
不喜歡你還玩得那麼開心？青年內心無語地吐槽，一時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看她。
“唔……我也沒別的意思，”七巧見他臉色不對，想了想又道：“不是說狗本身怎麼不好……只是狗這種動物，被人類馴化得太好、太忠誠了。”
“都說狗狗是人類的好夥伴，忠誠又有什麼不好？”青年不服氣道。
七巧懶洋洋地伸著手，輕輕搔著諾奇的下巴，諾奇也是一臉享受地眯著小眼睛，滿滿的都是信任和喜愛。
“就是因為太過忠誠，當人類拋棄它們的時候，他還一心一意地等著自己的主人回來，一直等到老、等到死。”
她的聲音輕輕緩緩，卻像最沉重的巨錘一下一下砸在青年心底。
“對人來說，他們是忠誠的，但是從它們的角度看，難道不可悲嗎？自己最親近、最愛的人不要它了，可是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只是在想，為什麼自己的主人還沒有回來？
每年城市裡因為咬人傷人被拋棄的狗狗有多少？因為流浪被撲殺的狗又有多少？那真的是他們本身的錯誤嗎？”
聽著她的話，青年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容凝固在臉上，漸漸地消失。
“33號！”隔壁診室的門口有護士在叫號。
“到我了。”
七巧站起身來，拉了拉自己衣服身上的皺褶。
“等一下。”青年忽然叫她，“你……也許你說得對，但是我還是覺得，這不是不喜歡它們的理由。”
“不，這就是。它們太單純、太善良了，讓我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七巧一笑，眼底神色幽深。
“那麼我們有緣再見。”
說著便頭也不回地走進診室，只留下怔怔地發著呆的青年。
半晌，青年才無意識地摸了摸身邊金毛的頭，喃喃道：“她在為你們感到不平呢，也許……是個善良的人。”
金毛也不知聽懂了幾分，歪著頭吐著舌頭，露出一個天使一般的“笑容”。
七巧進了診室，臉上已經沒有剛才怪異的表情，沒有多一會兒就拿著醫生開好的處方單出來，準備去開藥。
剛一推門，就看見剛才找事的中年女人，揪著青年廝打著。
“我不管！你必須賠我家孩子的醫藥費！不賠償今天你就別想走出這個門！”
青年顯然沒有見過這個陣仗，有些手足無措地被她推搡得直晃。估計再被推幾下，可能就要摔倒了。
周圍有些人在圍觀，醫院裡人流量比較大，現在在候診廳裡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因此也不敢貿然上前來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