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比國師還差些,國師能夠口吐火焰三丈散,雙手下油鍋撈銅幣而不沾染,道人這一手雖然妙,可還是不夠資格當國師的。”
“最多……當個五品的宣經科儀使!”
國主伸出五個手指,數了數,一臉痴呆相。
他還沒有酒醒,幾乎在夢裡。
“未知道人是在野方士還是哪處道人,有沒有度牒?要是沒有度牒,還得先補一個度牒,頗為麻煩,不若你再表演個戲法,我就給你免了這一手續。”
竟是將丁令威當成了求官的方士或者道人一流。
方士與道人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方士沒有度牒,往往隨性而來隨性而去,居住深山老林之中,少見外人。
道人,就是得朝廷認可,經過考核發下度牒的出家人,不管有沒有真道行,只要有度牒就行。
“……攤上你這麼個國主,真是,真是……”
丁令威召出冰水,當頭淋下去,頓時,酒醒了一半。
再加一盆冰水,被穿堂的冷風一吹,徹底醒了。
“這這這,真是仙人?”
國主驚訝地環視左右,所有人包括他的兩個姬妾都停頓了,以各種姿勢凝固在原地,就跟凝固在琥珀之中的樹葉一樣。
他驚駭過後,眼中充滿了狂熱。
那是夙願得償的暢快!
“哈哈哈哈哈哈,孤的誠心終於打動了仙人,仙人終於來到孤眼前了啊!”
狀若瘋癲,國主大笑著,撲向丁令威,卻被一把躲開。
“仙人,求賜長生藥,孤不想死,孤還要再活三十年!”
見到丁令威很不熱情,並且很顯然地不喜自己,這位國主絲毫沒有考慮到國主的尊嚴,當場就跪倒在地,涕泗橫流。
“你竟然只剩下三年陽壽……”
丁令威看出眼前這位國主身中劇毒,命不久矣。
“你吃了太多鉛汞之物,本就是劇毒之物,又揮霍精元,賊去人空,底子徹底空了,而今已經是藥石無救,神仙也難救。”
“孤,我還不想死!”
“求神仙救我啊!我還不想死!”
丁令威卻不再關注他,只是看向不遠處。
一個淡淡的影子,在月下站立。
“又是地祇鬼神?竟敢來到我面前,不知丁某人這一路下來殺了很多鬼神嗎?何必自尋死路……”
丁令威這話並非自負就人間界而言,那些地祇之中,大多數都是一鄉一村之地的毛神淫祀,信眾不過寥寥百人,少有能成氣候的。
即便是名山大川之主,出了神職領域範圍也少有能夠擊敗他的存在。
當然,類似泰山帝君這等自遠古走來的地祇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