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尚志平靜地看著驚弓之鳥般的聖使,餘光已是把周圍盡收眼底,輕唸了一句“造孽”。
一看到這個光頭和尚,聖使的腦海便被一股強烈的危機充斥。可是為什麼?現在的他明明是一名貨真價實的S級怨尊,即便遇上執擒部的班長,只要對方是孤身一人,他也有自信全身而退。
但眼前這個浩者,竟讓他生出了無力的感覺,彷彿連逃跑都是種奢望。
和尚?實力強大?這個人莫非是……道緣花和尚?聖使忽然想到了陳尚志的身份,饒是窮兇極惡的他也不由膽戰心驚,因為這個傢伙的威名在怨者中可是如雷貫耳,凡是被他找上的怨者,沒有一個能夠逃脫。
聖使狠命催動體內負能,他放棄了與陳尚志硬碰硬的念頭,而是想把全身的負能量都集中起來用作逃命,以此做出的高速移動可以達到音速甚至超越音速。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他釋放出來的負能量在持續潰散,他根本無法將負能量附著在身上進行高速移動,先前潰散的速度還跟不上釋放的速度,他只是稍一猶豫,這個潰散的速度就追上了他的釋放速度。
這就意味著他失去了逃跑的最佳時機。
在陳尚志攔住他的時候,他就應該立即掉頭用高速移動奔出防盜門,現在的他,大概已經與一隻待宰的羔羊無異。
可惡……差距居然這麼大嗎……幻象和封禁絕域怎麼會都放不出?聖使怨毒地望了眼頭頂的佛珠,又把視線移向了腳下的趙詩奕。
“不許動!別過來!”聖使也是狡猾無比,故意喊出這句話讓陳尚志做出一剎思考反應,而他就在這一瞬間提起了趙詩奕,右手似鐵爪般攥住了她的玉頸,“否則,這個女人就死定了!”
趙詩奕沒有掙扎,死灰一樣的神情中又一次燃起了喜色。她一心求死,並不介意聖使殺死她,但從聖使的表現來看,他似乎很怕這個和尚。
聖使在她的眼中都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那麼這個和尚,一定有著超出她想象的偉力,或許……或許能復活她的丈夫和女兒呢?如果,如果真的可以的話,她必發誓從此信仰佛教,削髮為尼,燒香拜佛,餘生與青燈作陪。
當然,在此基礎上,她要從聖使的手裡活下來,假如和尚都沒有能力救出她的話,那麼她也就不需要抱什麼可笑的期望了。
“施主,你罪不容誅,即便放下屠刀,也不能成佛了。”陳尚志面沉如水,平常一副慈悲的口吻也變得格外冷厲。
聖使慢慢地後退,如一隻警惕的野獸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注意著敵人。
儘管後者迫於人質暫時不會動手,但一動絕對是雷霆出擊,他可不敢打賭自己的反應能快過陳尚志的高速移動。他還想嘗試著將陳尚志拉入幻境,然而不論他怎麼壯起膽子,都無法直視陳尚志那雙蘊含著無窮佛意的眼睛。
不過沒關係,只要能退出屋外,避開佛珠的金光範圍,他就自由了。
陳尚志依然定定地看著聖使,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了一步、兩步、三步……
就在聖使以為可以順利逃脫的時候,他忽然發現陳尚志的身體出現了重影,高速移動?不,是因為他的負能量消耗過度導致腦袋出現了不適的眩暈。
下一秒,陳尚志便從強弩之末的聖使懷裡搶過趙詩奕,一指點出,一道粉色正能量即刻射入聖使的額心,將他輕鬆制服。他又左手一揚,喚出浩具,將昏睡的聖使捆綁起來扔在牆邊,又收去了佛珠。
趙詩奕被這神乎其神的手段給鎮住了,連陳尚志把她攙扶到凳子上都恍若未覺。
“施主,兇徒我已擒下,他的罪行將會受到正義的審判,你的家人也能瞑目了。”陳尚志溫和地看著趙詩奕,對後者身上的春光泰然自若。
“大師!”趙詩奕雙腿一彎就跪了下來,俯身啜泣道,“求大師救救我的丈夫和女兒!是我害了他們,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拿自己的命去換他們的命!”
“阿彌陀佛。”陳尚志搖搖頭,雙掌合十,“施主,人死不能復生,恕我無能為力,其實你不必太過歉疚,始作俑者並不在你,相信你的家人在極樂世界也不會怪你的。”陳尚志憑著趙詩奕的一番話也大致猜出了端倪,心中只能暗歎命運無常。
趙詩奕深垂下了頭顱,髮梢拂在地面,像是變成了一截枯去的死木,一下子沒了聲息。
“生若有歡,死亦何哀,施主請節哀,不要因悲痛傷壞了身子。”陳尚志再次勸說道,右手浮現一抹黃光,尋思著是否要把淨化正能打入趙詩奕的體內。
雖然,淨化正能在作用上對普通人百利而無一害,但其實有著不小的成癮性,如果沒有控制好灌注的量,可能會使人產生一段空虛的精神折磨期,對於某些意志不堅定的人來說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趙詩奕驀然抬首,無神的雙眸忽然迸出莫名的恨意,厲吼:“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來得這麼晚,我的丈夫、我的女兒,他們也不會死!”
她慢慢爬到了於小可身邊,拾起那把血跡斑斑的水果刀,弓身便是朝陳尚志兇狠刺去。
陳尚志沒有躲避,就這麼硬生生承受了趙詩奕的一刺,在對方的衝勢下,水果刀穿過僧袍,直直沒入了他的腹中。
儘管浩者的體質比起普通人要強大太多,也終究是血肉之軀,在不設防禦、肌肉放鬆的情況下,鋒利的金屬依然能對他們產生傷害,只是相對普通人而言,這種傷害給他們造成的影響要輕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