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父母靈魂做完最後一次道別後,小男孩阿力提斯又是哭得一塌塗地,最後精疲力盡地昏睡了過去。
已經臨近秋天,北方諸國的晚上明顯要比獅子大陸的其他地方要更早天黑,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天氣漸涼,少女們為了抵禦北方夜晚的寒冷,不得不生火取暖。傑西弗等人對於寒冷的抵禦還好一些,就是科琳,簡直就是冷血動物一般,只要氣溫一下降,她就要死要活的受不了。
但夥伴們都大概能猜到什麼原因,並非是因為科琳身體嬌嫩,或許還有什麼更深層次的問題。
“他怎麼樣了?”安穩好小男孩後,傑西弗也來到了火堆邊,科琳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有些心不在焉地問道。
“已經睡好了,希望他做個好夢之後會忘掉一點悲傷吧。”撲克臉女管家嘆了一口氣,人們的悲慘經歷不斷刺激著傑西弗對異形怪物們的仇恨記憶。
“該死的楚守。”科琳輕輕說了一句。
話雖然很輕,可是其他人都能聽見。聽到這話,傑奎琳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可是優和傑西弗忍不住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吉諾爾小姐,請恕我冒昧。”緋雪這時候發話了,“請問憎恨楚守能讓你所失去的回來嗎?為什麼你必須那麼憎恨楚守呢?”
緋雪無法理解,為什麼楚守要讓科琳誤解他自己,本來這根本不是他應該揹負的責任吧?即使楚守解釋是要保護科琳,可是不知道人心的最強聖錘還是不明白其中的原因,這完全就是不符合理性和邏輯,出於魔法師的天然職業好奇心,她希望能從科琳這名當事人身上得到答案。
科琳用不解的目光看了緋雪良久,才低聲說道:“我知道不行,可是,如果……不這樣做,我根本沒辦法入睡,甚至……可能連活下去的目標都沒有吧?只要想著如果除掉這樣一個可惡的人可以拯救許多生命的話,心中就覺得自己還可以被救贖。”
“救贖嗎……”緋雪聽到之後,若有所思地說,“或許我稍微能理解你的想法,你的感情了。”
“哇啊啊,好香啊,到底烤好了沒?喵!”正在這時候,雪羽在火邊來回飛舞,不斷催促著。
少女們帶來的乳酪經過火烤之後發出誘人的味道,這讓在野外餓了許久,已經飢腸轆轆的雪羽根本無法忍受。
看到那可愛的小動物一臉饞嘴的滑稽模樣,大家不禁莞爾,似乎今天遇到的糟糕事情所帶來的不快被沖淡許多。
“不知道夢露現在怎麼樣了……”傑奎琳見景思情,忍不住懷念她的小召喚獸了。
“放心吧,死不了。”優聽到這話,有些不快地拿起一塊烤乳酪,漫不經心地放入口中。
“好燙!”女忍者被口中的乳酪燙著了,輕輕將食物吐了出來。
“但的確很讓人擔心啊。”科琳縮縮身子,讓自己更靠近火焰一些,“北方諸國已經被那些邪惡的生物所佔據,而美佳絲學姐的國家好像也在其中,她們該不會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吧?”
聽到這話,其他人沉默了,她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科琳的推斷是非常有道理。
“那個,我們先吃點東西吧,然後再想想其他的事情。”氣氛一度沉重起來,為了打破這個不怎麼讓人舒服的場面,傑奎琳笑著拿起了一隻乳酪,分發給雪羽。
“可惡,如果有魔法少女的話,那些怪物才不會那麼囂張呢!喵!好燙,好美味!喵!”雪羽接過傑奎琳的烤乳酪,不客氣地大吃起來,不過它也被新鮮出爐的熱氣給傷害到了。或許是餓壞的緣故,這隻小動物居然迎難而上,幾口就吃掉了那片乳酪。
聽到有人提起這事情,現場又陷入了更沉重的氣氛之中。
大家都知道雪羽所說的“魔法少女”是什麼東西,更清楚一旦成為魔法少女,不僅是要面對自身身份的變化,還要面對幾乎是無敵的傀儡王。
可是現在科琳和緋雪兩人都感染了異形怪物的血液,她們如果不想變成那些醜陋的怪物,唯一自救的途徑只有變成魔法少女了。
正因為有如此矛盾的原因,在場的人沒人願意第一個提起這件事情來,對於一些重要的,必須的,能帶來改變的決定,人總是會本能地想要拖延一些時間。
就連緋雪都為自己的這種心態感到吃驚,她沒想到自己會在臨門位置猶豫不決,明明考慮的時候覺得這事情是理所當然最正確的選擇,可是偏偏到這個時候卻有些躊蹴了。
“我們可以變成魔法少女。”沉默了好一會兒後,緋雪終於打破了沉默,開口說出來,“我們已經感染了那些邪惡生物的血液,但是暫時用靈魂之鑰止住了感染。”
“難怪,難怪,喵!”雪羽在緋雪周圍飛舞,然後又跑到科琳身邊,使勁用鼻子來聞,“我就覺得你們兩個的氣味有些怪,原來是這個原因,喵。”
“那麼,來變成魔法少女吧,少女們。”雪羽飛到兩人的中間,作出個惡意賣萌的邀請姿勢,“來為人類的命運去戰鬥吧,喵!”
看到雪羽如此爽朗的邀請,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內心深處對這隻小動物產生一種奸商身份的錯覺。
傑奎琳擔心地看著兩名夥伴,又看看雪羽,小心翼翼地低聲問道:“我們是不是需要幹一些什麼事情,例如警戒,防止有什麼敵人的打擾。”
對於變成魔法少女的儀式傑奎琳印象深刻,那可不是雪羽那種賣萌可以掩飾的血腥和慘烈——如果失敗的話。因此少女不由得為同伴擔心,她想要幫助她們做些什麼,哪怕提高一點點成功率。
“不需要吧。”緋雪看著四周,平靜地說道,“不得不承認,雪羽在魔法方面有著極高的造詣,這個隱匿的結界幾乎天衣無縫,哪怕是被發現了,還有防護的結界,敵人一時半會進不來,真是相當完美。”
“喵,被誇了,被誇了!”小動物興奮地在天空中來回飛舞,“再多誇一點雪羽吧,雪羽可是有非常多非常多的優點呢,喵!”
“沒必要浪費時間了,快開始吧。”科琳幾口將乳酪吞入口中,然後嚴肅地看著雪羽。
看來,兩人都已經做出了覺悟——在場的人能感受到氣氛越來越沉重,同時也能感受到緋雪與科琳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