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生髮出一聲悠長的嘆息:嘆息聲中,充滿了對生命現象的禮讚與崇敬,充滿了對歷史中,被苦難與血淚浸泡過的,無盡生命的同情;充滿了,對現在仍被權力與資本剝奪精彩的生命的壓抑與無奈;充滿了對生命之光的無限嚮往……
道生髮出生命的讚歌,命運的嘆息。
“我成仙了,我不是神,不是救世主,我救不了世!不是生命的神!我為什麼救不了世呢?我們現在有能力救世,至少在我們的視線範圍內,是可以救世的!在我們的視線範圍內,一定要讓生命之光,盡情綻放生命的精彩!尋源覓本?生命的源本在哪裡呢?在哪裡呢!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求之不得,便求一個生命現象的精彩吧!仙、神、救世主?呵呵!”
生命的讚歌,在空間內迴盪不休,如同一個巨人,在洗滌一隻大缸。老祖的神魂、神識、真靈,在激盪的缸中,被命運的波濤來回衝涮,暈乎乎不知所以。空間內的生命,隨波逐流,在驚懼、迷茫、迷糊中,真實與虛無地隨波逐流!蜉蝣一般,茫然失措地掙扎!
空間內不全是王者與主子,還有過半的奴婢奴才,他們都是忠心耿耿的奴婢與奴才。被主子的施捨感動的奴婢與奴才。他們的信仰便是:用自己的忠心耿耿,換取主子的施捨與憐憫。只有兩個生命例外:跑車與無命。
跑車被囚禁在一個罐子內,無命則是被無數細絲一樣的鎖鏈貫穿,無命在生與死的邊緣掙扎,不停唸叨‘小佛爺,小佛爺’,她身周有生死兩種意韻,不停閃爍。貫穿身體的細絲,被染成血紅,不時有鮮血滴滴答答。滴落的鮮血,在道生的神魂星空,濺起熾熱的氣霧。
“生命吶,命啦!唉……”囚禁跑車的罐子,在生命的讚歌中破碎,貫穿無命身體的無數細絲,在命運的嘆息聲中,化成命運的大網,融入了老祖身體之內。嘆息聲,融入了空間裡面,數萬主子,數萬奴婢奴才的神魂神識之中。
“小佛爺,小佛爺。”無命失神地喃喃!
“這裡是我找到的,他是個壞人,不要臉。”跑車居然會說話了。
“沒事兒,恭喜你成為了幻影仙甲,以後這個地方屬於你。我會將他們所有財寶取出來,一部分留給凡俗生命,一部分給你留著。”
“我不要財寶,以後還是跟著你們,好嗎?我沒有其他要求,如果找到我的同類,幫我找一個老公。我很寂寞。”
“我盡力,如果這一界沒有,我們去其他界找,總會找到你的族群。只要你以後不能再起壞心思,我們就是朋友!”
“嘿嘿,我也就是偶爾想想,不是真要吃了你們。我不會的,永遠不會真吃。”
道生不明白:無命為什麼有那麼多難?是誰讓她多災多難?就因為她喜歡雍苦渡?
“這個世界太複雜,這個世界應該簡單才對!歸根結底,是實力權力與利益下,人心人性的扭曲,沒了扭曲的它們,這個世界才會真正的簡單,生命之光一定會普照生命,一定!”
沒有了束縛,無命很快清醒過來。
“兄長,我只想找到小佛爺,從沒想過害人!燎婷姐姐被他們害死了,其實是我害死她的,她不應該跟著我啊!他們為什麼總想著害我?他們說我是不死之身,都想逼我死,你也想我死麼?這個世界上,只有小佛爺疼我,我只想找到他,問問他,他也想我死麼?如果他也想我死,我不會活,不死之身,攔不住必死的人。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究竟是該活還是該死?其實我早該死!其實我不想活!”無命神情恍惚漠然,無喜無悲。
“無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我不想你受苦,我們希望你快樂,只希望你快樂!只希望你與苦渡禪師快樂!”
“我與快樂無緣,我是覺醒者,小佛爺是覺醒者,覺醒者沒有快樂,永遠不會有快樂!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謝謝兄長,我繼續找小佛爺去了,請轉告兩位姐姐,無命祝她們永遠快樂。兄長請送我出去,無命什麼都不需要,什麼都不需要,請將流亡刺還給我!我只想找到我心裡的小佛爺!我只想要問他一句話,一句話就夠了!”無命漠然地向空間外走去,她的身影,漸漸模糊!
“她不會死,永遠不會死,只是苦難會永遠伴隨著她。”跑車盯著無命孤寂寞然的背影說道。
“為什麼?”
“因為她是覺醒者,即使她死了,她的一切會重生。”
“為什麼?”
“因為她是覺醒者,覺醒者苦難相伴。但他們不會死,跟我們幻影虛甲一樣。我們不會死,永遠不會!可是,我們永遠只有一隻真正的虛影虛甲,我們的使命,便是尋找無限空間的出口,企圖找到空間的盡頭,破除我們孤獨的魔咒!”跑車語氣落寞。
“我盡力,我們一起努力吧!”
“覺醒者,只有一個方法擺脫苦難,那就是徹底封閉覺醒。可一旦封閉覺醒,他們會很快死去。他們的苦難,將由下一代迴圈。”
“我盡力,我們一起努力吧!我們會找到源頭,會的。我會盡力幫你們解除魔咒,我們會幫助覺醒者,找到他們的出路,會的,一定!”
“嗯!”
無命走了,她什麼都沒有,她本可以什麼都有。她才覺醒二十命。她不想活著,活著於她是沉重的負擔。她不找死,實在要死,那就死好了。她覺得無所謂。她唯一的信念,就是找到小佛爺,親口問問他:他想她死麼?無命迫不及待想得到答案。答案的結果,決定她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