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飛飛早取出自己的柳枝。三人神識檢視,整條柳枝如煙似霧,朦朧蠕動,又清澈透明,生機消耗過半。真正的花非花,霧非霧,那種似有似無,似存非在的感覺,讓人難受之極。
“這是幾個意思?為什麼會這樣?”絮飛飛一臉的懵懂茫然。
“飛飛別急,渺兒取出你的柳枝看看先。”道生慢悠悠說道。
兮渺手中出現一條霧帶,神識不可察。但是眼睛盯著看,它又明滅閃爍不定,忽隱忽現,隨時處於形態的變換之中,玄之又玄。
三人互望,震驚莫名,很顯然:劫雷下蛻變的五行煙玉柳,能力更強。但同時對煙玉柳枝的生機要求也更高,否則根本無法抵擋劫雷。
這些年來,兩條柳枝在磁暴內吸收了多少生機,道生非常清楚,關鍵柳枝這次不是主角,不過喝了幾口湯汁,要是完全被劫雷盯上,能否安然進化,還很難確定。同時他們也明白,五行煙玉柳,越往後蛻變越難,越往後,估計才會越神奇。
飛飛內部,三人研究之後,決定先不將煙玉柳枝與她們的武器融合,一是耗時太長,其次是煙玉柳枝需要大量補充生機,越純越好,越多越好。三人同樣吸收過不少的劫雷,都還沒有仔細感悟,現在在飛飛艙內,由絮飛飛控制飛舟,道生與兮渺分別進入粒子空間閉關。
百年後,道生、兮渺結束參悟。道生三人進入南飛雁,各自的飛行法寶都需要長時間溫養熟悉,絮飛飛兮渺閉關,兮渺還有三條尾巴虛影,儘管道生喜歡尾巴,拖著三條毛絨絨的尾巴終究不是個事,天矛也好,地矛也罷,它們終究是尾巴。道生決定到中界再喚醒她們。
重新煉製的南飛雁,道生還沒來得及熟悉,輸入星圖,控制南飛雁極速飛行,速度比宗門大型飛舟略遜一籌,但也慢得有限。他不斷嘗試著南飛雁的極限動作:驟停、俯衝,翻滾、急彎、急轉,在隕石群中躲避,然後撞擊。他甚至駕馭南飛雁全速穿過一顆死星,死星被鑽個通透,在虛空中化為碎片。但艙內的道生始終平穩,連茶几上的茶水都沒有晃動。
他嘗試幾次虛空跳躍,道生明顯感覺到晃動,茶水晃盪幾個來回,又穩定下來。他想再來幾次跳躍,可是結出法印,開啟跳躍陣法,南飛雁沒有反應。仔細打量,發現貯存的能量消耗過大,餘下的能量不夠一次虛空躍遷。他只得老老實實控制南飛雁高速飛行,重新聚集能量。
飛行過程中,道生將飛舟當作玄陽劍,不斷在虛空練習玄陽劍法,地方夠寬,想怎麼煉都行。
道生很喜歡這種沒有傷害的任性與自由:天作畫布雁為筆,盡情揮灑心意,畫盡心中的舒暢,道盡意中的狂想。他漸漸忘我,千里範圍內,全是南飛雁的身影,分不清虛實。梭影範圍慢慢變小,至丈許,丈許方圓內形成一個絕對的圓球。圓球滾動旋轉,越來越小,最後凝成一個尺許大的近乎實質的球體,熠熠生輝。圓球忽然出現在千里之外,倏忽遠去。
道生突兀現身太空,仰天長嘯。我的得意我自知,無須人知;我的歡樂我自得,無須傾訴。天無情,天亦老。我有情,我還在。哦……呦……豁……道生瘋癲瘋狂,再次狂嘯。凡笛握在手中,吹響了太空狂想曲。一步千里,將滿腔的感慨、前路的迷惘、勃發的雄心、飛飛渺渺、過去未來……盡情揉搓,揉進笛音,盡情抒發胸臆,肆意汪洋,寫意狂放。
我是誰?誰是我?因緣際會虛空過。飛飛情,渺渺意,江月江邊誰是誰?空無邊,情無限,情到空時皆無言。時相隨,音相伴,一生一世一時牽。夢過笑過哭過命已過,凡與不凡與我何干?淨與不淨我煩什麼煩?走走走,留留留,休休休,千古聖人多,萬古仙修落,神不見,佛無跡,月圓月缺,日出日落,飛飛渺渺尋尋覓覓,於無聲處,不想落個冷冷清清,悽悽慼慼。哦豁!哦豁!
笛聲飄飄、渺渺、飛飛,最後了無蹤跡。心空意盡,道生重新掌控南飛雁,向無垠的星路狂奔。道生恢復到出廠值,被他自己格式化。
唉!爭還得爭,殺還須殺。命吶,命啦!月宗主、梅宗主是否在戀愛?遠曰陽是否還是那麼帥氣?嘿嘿,梅西芼這名字真怪!梅不酸?梅不酸?左當然不右,林靈還好嗎?笛凡應該不凡。不知道那個十八不戒的光頭,與無翼的皇維翊過得怎麼樣,你們千萬別掛了哇,等我等著我。呵呵,嘿嘿,中界,中界,奇了個呵呵,玄了個嘿嘿!
道生做過星際流郎,他耐得住寂寞,任自由散漫的思緒,伴著南飛雁飛翔,享受著自己的千年寂寞與孤獨。玉几上絮雲玉露、紅顏仙霞、燒刀子、翠霧、綠煙,應有盡有,還有跑車。
南飛雁比九回宗的飛舟晚到幾十年,梅宗主早已帶領宿莽宗修士離開。遠曰陽走了,他去了魔修的四荒宗,他是四荒宗弟子。他清楚留在九回宗前途大一些,但是他喜歡魔修。
“這是佔山為王的節奏啊!”絮飛飛神完氣足,一副小領導視察工作的大派頭,唯一的區別是沒人抬轎子。
絮飛飛的運氣一向很好,不是一般般的好。抬轎子的人說到就到,而且是月宗主當轎伕。
“丫頭,我們指望你們,別看這個小山頭,我們是要繳稅的。”
“這荒山野嶺,靈氣寡淡,月宗主放心,下次稅收讓我家死鬼代交。哎喲,過了,演過頭了,宗主見諒。呵呵,小領導大權力用慣了,一時放不下,宗主見諒!”
“丫頭,不簡單!幾句實話,讓我頓悟,月影樓跟著你們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