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不結婚,你不要名分,肚子裡的孩子也要名分,再說這麼多年你頂著流言蜚語陪在我身邊,真是委屈你了。”宋承國溫柔地摸著她的手說道,沉思了片刻,問道,“她剛剛說的電話是怎麼回事?”
範夕美拍他的背的手頓了一下,眼神閃過一抹慌張,說道:
“電話是我打的,我怕她還想用恩月綁著你不讓你走,所以我就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見宋承國臉色不是很好看,範夕美又來到他跟前,拉著他的手楚楚可憐說道:
“因為我實在不想讓你再受被這種有名無實的婚姻捆綁了,對不起,承國,是我擅自做主了!”
聽到她這麼說,宋承國眼中的那抹詫異迅速轉換成了柔色,把她擁入了懷裡,說道:
“是我對不起你才對,讓你這些年受了這麼多的委屈,我早就應該心狠一點和她離婚,也免去了這麼多的麻煩。”
範夕美緊緊抱住他,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那是勝利的微笑,那是陰謀得逞的微笑:
那天,宋承國和範夕美以出差之名,來到了酒店,一番翻雲覆雨之後,範夕美趁宋承國去洗手間的時候,偷偷撥通了宋恩月媽媽的電話,並用一條絲巾掩蓋了正在通話狀態中的電話,以及她的“陰謀”,成功讓宋恩月媽媽聽到了這一番話:
“承國,我們這樣偷偷摸摸還要到什麼時候啊?”
“今天過後,我就會和她正式離婚,我們已經說好了,這段婚姻只維持到恩月高考,以後我們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好,到時候我們要生好多好多孩子,生一個足球隊好不好?”
“好!”
“要不現在就生好不好?”
“不是剛剛才······”
“哎呀,難得我們有時間嘛,快來嘛!”
“······”
因為這個電話,宋恩月的人生永遠陷入了黑暗之中——她媽媽在那天,心和身體一同死去!
那天她開車接到了這個電話,悲憤交加充斥著內心,一晃神沒注意到從她右側駛來的大卡車,她閉上眼的那一刻,眼神是哀傷和絕望的,她這一生的悲與歡,苦與甜,竟然是伴隨著此生最愛的人和別的女人的呻吟聲結束的,真是悲哀啊······
更悲哀的是,她的去世最終只能以一句“意外”來終結,這是宋恩月更難以接受的!
宋恩月哭著開車回到了公寓,進門的第一件事她不是開啟燈,而是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罐罐啤酒。
她抱著酒脫掉鞋,背靠在沙發上,直接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擰開啤酒仰著頭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不到一分鐘,她喝完了一瓶酒,冰冷的啤酒從食道一直涼到她的心裡,冰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到她那滿是淚痕的臉上,散亂的髮絲混著淚水黏在臉上,她神色哀傷地抹了抹淚,又開啟了一瓶酒,仰頭又喝了起來,她要把自己灌醉,只有灌醉了自己才能讓她不去想那些痛苦的事。
因為是空肚的原因,大概喝了4瓶之後,她渾身像被灼傷了一樣,虛弱地爬到了沙發上,黑暗中,她絕望地盯著天花板,白日裡的那些堅強此刻都卸去了偽裝,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一個被孤獨包圍,被悲傷浸透的軀殼······
這時小月亮迎著薄薄的月光從陽臺方向慢慢向她走來,“喵”了一聲跳到了她的身上,在她臉上蹭了蹭,還舔了舔她臉上的眼淚,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宋恩月緩緩伸出雙手抱住了它,哽咽著艱難地開口說道:
“小月亮,對不起啊,又讓你看到我這幅醉醺醺的樣子了!”
小月亮又“喵”了一聲,彷彿再說“沒關係,有我在”,宋恩月摸著它的頭說道:
“你是在可憐我嗎?”
房間內充斥著沉默,片刻之後小月亮又“喵”了一聲,她哽咽著喃喃自語道:
“也只有你會可憐我吧,在別人眼裡,我是要什麼有什麼,她們都羨慕我,嫉妒我,害怕我,仰視我,只有你知道,我什麼都沒有,親人,愛人,朋友,一個都沒有······”
小月亮又“喵”了一聲,把她左臉上極速滑落的一行淚又舔了舔,之後就是一段長長的浸透著悲涼氣息的靜默,一陣風從窗戶吹了進來,吹動了窗簾,一彎月亮彷彿像一個人一般,冰冷地注視著她······
也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她本來想置之不理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太想聽一聽人的聲音了吧,她滑動接聽了,有氣無力地說道:
“喂······”
“姐姐,是我,你吃飯了嗎?”是鄭於星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