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墨色的天空上,有半片薄薄的蛾眉月,微黃中光芒透著明亮的哀傷,在它的腳邊有一顆正仰視它的星星,努力著發出微光,忽閃忽閃像是一種低弱的嗚咽聲,它充滿渴望地看著月亮,拖著虛弱的步伐向它靠近;月亮看了它一眼,那一眼是孤獨,那一眼是逃離,它們向著對方走去,走去,霎時間,風從江上來又向天空四處散開,一片烏雲如巨大黑布一般籠罩著它們,直到天空歸於一片黑暗與死寂······
01
天空漸漸明亮了起來。
下午四點,在某市中心的普通病房內,微涼的空氣混合著藥水的味道,微微飄進了宋恩月的呼吸道中,宋恩月被嗆了一口緩緩睜開眼,光線突然湧入,有點刺眼,還有點頭暈,額,我這是在哪裡?
她打量了一下週邊的環境,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微微遮掩著旁邊窗戶的米白色窗簾,緊接她注意到正趴著睡在她旁邊的一個婦人,她是誰啊?隨即她注意到了掛在她床頭邊連著她手背的輸液瓶,宋恩月滿臉困惑,我怎麼會在醫院?
宋恩月艱難地支起身體時,吵醒了睡在床邊的婦人。婦人看起來不到50歲,穿著一件被水洗得發白的紅色短袖,身型偏瘦不高,頭髮亂糟糟地紮在後面,好像好幾天沒有打理了,兩鬢有幾根白髮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尤為亮眼,睡眼明顯哭得很腫,在她的右眼下方有一顆痣,見她醒來,激動地喜極而泣抱住她道
“死丫頭,你還知道醒啊,你都昏迷三天了,嚇死我了”
被她這麼一抱,小小的腦袋疼得更暈乎了,這人是誰啊?一上來就動手動腳太沒禮貌了吧,宋恩月推開她,滿臉困惑問道“你是誰啊?”
“我是,我是你老媽!”婦人擦了擦眼角的淚道,宋恩月腦門一排問號“什麼鬼?”
“你的大頭鬼,膽子大了是吧,說你兩句就要跳江自殺,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你”
婦人忍不住訓斥她,宋恩月腦門上的問號瞬間放大好幾倍,老媽?自殺?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婦人沒理會她的疑惑,轉身就去把醫生找來,片刻後帶著醫生走進來,焦急道“醫生,你快看看我女兒怎麼樣了?”
醫生給她量了體溫,測了心跳,又扒拉著她的眼睛照了照,詢問道“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我頭有點暈······”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宋恩月仔細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後輕輕搖搖頭,醫生說道“回去好好注意休息就好了”
“真的沒事嗎?她說頭暈,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婦人追問道,醫生拿著筆在本子上記錄著說道“不用太擔心,她這頭暈只是暫時的,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多住院兩天觀察觀察”
“醫生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們還是回去好好休養吧”婦人臉色有點為難,思量了片刻回道,醫生對宋恩月囑咐道“回去以後有什麼事多跟家裡人商量,小小年紀別動不動就輕生”
宋恩月一臉懵逼,她那160的高智商彷彿此刻都壞掉了,她努力回想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可是越想腦袋就嗡嗡作響,疼得厲害,這時一護士站在門口問道“誰是鄭於星家屬?”
“我是!”婦人應答道
“去辦理一下手續,就可以出院了”
“好的!馬上來,你好好呆在這裡啊”婦人轉過頭叮囑了一句,宋恩月乖乖地點了點頭
可是緊接著,一個巨大的問號飄進思緒來,等等!鄭於星!!!鄭於星是誰?誰是鄭於星?
宋恩月腦子裡出現了一個可怕的設想,當她看到手上連著的吊瓶赫然寫著一個陌生的字眼時,徹底慌了:“鄭於星,17歲——”
緊接著她看到旁邊的玻璃窗上若隱若現出半張陌生的臉,她把擋著半張臉的窗簾“刷”地拉開,不可置信地瞧了瞧,摸了摸,瞬間瞳孔放大到了最大程度,宋恩月心口發慌,二話不說扯掉了輸液針,以沉重敦厚的步伐跑到了廁所,站在鏡子前仔仔細細地端詳起自己來,與她那原版高挑的身材相比,鏡子裡的自己縮水了10厘米左右,身材微胖,長著一張圓圓臉,毛躁到分叉的中長頭髮,厚重的劉海遮住了眼睛,劉海底下是那毫無美感的單眼皮,手臂還能明顯摸到贅肉
啊啊啊,宋恩月崩潰大哭,這他媽到底是誰啊?太醜了~
02
而與此同時,在同一家醫院內,在距離她只有一層樓的一間VIP病房內,一個帶著氧氣瓶的女生虛弱的躺在床上,因為腦部受到嚴重創傷,經過3個小時的搶救,生命體徵才恢復平穩。
安靜的空氣中,一個身高大約一米八二左右,一身略微有點緊身的灰色西裝將好身材展露無疑,亞麻色的復古中分發型下,一雙好看的眉眼之間盡散發著溫和儒雅氣質,站在床邊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冰冷的房間,只有滴答作響的聲音,令人瘮得慌,一旁的助理打破了安靜
“鄧總,外面都傳著是自殺,不會是真的吧”
“誰知道”男人的眉頭習慣性地緊湊成了一團,連低沉渾厚的嗓音都夾著一種憂愁
“我想不會吧,平時那麼要強的一個人啊,脆弱到自殺,不可能吧”
“人的脆弱,光看外表是看不出來的”男人的眉頭稍微舒展開了一點,說道“你去問問醫生,她到底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已經三天了”
“好的”助理在轉身的時候,不小心撞了一下卡在床尾的病歷卡,卡片上清晰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