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室內就升騰起嫋嫋煙氣。
輕柔甘醇的沉香味慢慢充斥整個房間,令人聞之心醉。
楊威轉眼便被侍女換上一身威嚴的黑色龍袍,像帝皇一樣慵懶霸氣地半躺在軟塌上。
他旁邊,足有三個侍女在同時伺候。
一個給他捶肩,一個給他揉腿,還有一個正給他剝葡萄皮。
真就像個不願早朝的君王般!
楊威眯著眼吞下侍女遞過來的晶瑩剔透的果仁,看似昏昏欲睡,實則腦內依舊思維如電。
是的,他依舊在猶豫,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殺顧雷。
不過,他突然痛苦地猛扒開胸前衣裳,不停地用力抓撓胸口。
他看起來真是奇癢難耐,直把胸口抓得鮮血淋漓還不肯停手。
而侍女們也像知道什麼一樣,都裝作沒看見,只一身明明都很寬鬆的雲裳卻都隱隱可見顫抖。
更可怕的是,從他胸口破開的面板流出的,竟是五顏六色、發著詭異光芒的血水。
過一陣,楊威停止抓撓,喘息著安靜躺在靠背上。可侍女們的臉色卻反而是愈發蒼白。
再過一陣,楊威忽地睜開一雙殺意凜然的虎眼:
“還等什麼啊?還不給孤擦乾淨!”
直到楊威目露兇光地怒喝出聲,那個輪到的、原負責捶肩的侍女,才在另外兩個侍女的一再催促下站出來,小心翼翼地掏出手帕擦乾他胸前五顏六色的詭異血跡。
後等把楊威的指甲也清理乾淨,她才敢逃命似地奔出房間,前往隔離室。
至於剩下的兩個侍女則專心地低頭繼續伺候楊威。
但緊跟著,楊威卻馬上趕走她們。
楊迅恰巧走來了。
楊迅一見楊威胸口衣裳大開的模樣,就慌忙大叫著跑了過來。
“哥——,你怎麼了?”
他手足無措地要跑過來,一生魚鱗甲“哐當”作響。
“你,你,你又發病啦!”
楊威趕緊抬手,大聲喝止:
“停下——,怎麼還那麼毛毛躁躁的?要是把你也傳染了怎麼辦!?我楊家豈不是從此就絕了香火!”
沒錯,楊威患了很嚴重的傳染病,正是一種微生物異常綜合症。
那是他在雪懷城建立初期,因公患上的。
這病平時還好,一發病就痛苦難耐,流出的汙血還可能具有傳染性。
他身邊的侍女早整整換了二十批。
實際上,離島“帝心”外面的那兩重環形山可不是平白無故出現的。
那兩重環形山正是新城建立時為抵擋狂潮般的自爆狂鬼而建立起來的。
那些狂鬼要命也不要命,最麻煩的是趕之不盡、殺之不絕,連帝國政府都深覺棘手,才讓幾個化焰境的軍官出手,直接讓地層高高隆起,造出“帝心”外的兩重環形山,還故意連鎖引發一系列的地質災害以為震懾。
可惜楊威他們當初不僅沒那實力,錢也不夠買地形改造器,只能咬牙選中腳下這片原汙染嚴重、寸草不生的惡臭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