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猶豫地指著目光倨傲的列昂尼德,大聲怒喝道:
“貪狼,弄死那傻崽子!”
而自己老大還沒開口,一聲比他們這邊醞釀著的還沒禮貌的怒喝,就徒然在耳畔如雷炸裂,獅心騎士團其他六人皆被震得一愣,都瞪大眼睛,感到無法理解。
六人不由齊聲大喊道:
“哈?”……
眼前的情景和他們預測的每一種可能都大相徑庭,連對面的貪狼都回頭疑惑地望向自己背上主人,暗暗提示道:
擊殺該目標易引發外交事故!
列昂尼德更是下意識地探頭伸腦、伸手指著自己張大的嘴巴,大驚道:
“什麼,你叫我什麼,‘傻~寨子’?”
列昂尼德當然聽不懂雲夢語。
可與他們的新任副團長,那個看著溫婉、其實說話賊毒的何扇相處久了,他也知道,“傻”這個字首,無論加在什麼詞前面,這個詞馬上就變成貶義詞,是雲夢語裡最具侮辱性的形容詞之一。
這令他感到非常震驚,馬上大腦就有點當機。
畢竟,儘管對顧雷這個年紀比自己更輕、體型也比自己差一點點、境界還比自己更低、職位卻比自己更高的人一直心懷不滿和蔑視,早想找機會狠踩顧雷幾腳。
可出於出生入死歷練出來的職業戰鬥素養,他還是老老實實地仔細蒐集過情報,並和三團長一起對顧雷的軟硬實力都做過一番深入細緻的分析的。
他們得出的克敵要領亦看起來頭頭是道,覺得顧雷雖偶有冒險傾向,但大體是謹慎的。
是故,在列昂尼德想來,在如今這種敵方佔絕對大優勢的劣勢前,性格謹慎如顧雷,不逃就是好的了。
不想別說等到最後抽刀砍人,他這個本計劃先用汙言穢語刁難激怒窮秀才、後再抓他把柄開刀見血的大兵哥,這還沒開口呢,就驟然發現對方看似文質彬彬、其實嘴巴比自己還髒,極沒素質,一開口就反過來把他狠狠臭罵了一通。
是故,列昂尼德猝不及防地就受到比較嚴重的心理創傷,一時有點接受不了,感到極度地難以置信:
什,什麼,我這是被他給罵了?他罵的是我嗎?我不會搞錯了吧?
而顯然,答案確定無疑。
七人只見眼前一亮,一道凝練閃耀的綠光就猛從確認完顧雷命令的貪狼額頭射出,徑直射向列昂尼德那健康閃亮的小麥色額頭,斷不留情。
在照臉的幽幽綠光映襯下,列昂尼德那無辜的小眼神,馬上就不由自主地變得越來越委屈。
我這還沒開口呢?我什麼都還沒說呢!我到底哪招惹到你了!?你說呀!你說呀——
列昂尼德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的是:
和在此地悠閒地守株待兔的他們不同,顧雷這個打工人,可是經多番惡戰、一路艱難跋涉,才辛苦堅持到此的。
最重要的是,顧雷還要一直強忍著身體和心靈上的雙重劇痛。
是的,顧雷已經受傷了,還是很嚴重的傷,不僅是很嚴重的外傷,還有更可怕的內傷。
誒,他終究是大意了。
他竟忘記給貪狼配一個馬鞍!
而結果就是,這一路上鐵與肉的頻頻激烈碰撞讓他感到又刺激又痛苦。
特別是當他騎著貪狼首次興奮地跳起又落下時,當他那柔軟的雙腿內側和冷冰冰的鐵甲毫無防備地激情碰撞在一起時,那種“鐵板炒蛋”的勁道與酸爽,讓他的臉一下就綠了。
那時嘴巴張得能吞下一個雞蛋!
那種直擊心靈的震撼和痛苦,顧雷估計自己餘生都會沒齒難忘!
此刻,感受著雙腿和屁股上殘留的隱痛,特別是雙腿間的“蛋蛋”憂傷,看著綠光筆直地射向列昂尼德目瞪口呆的傻臉,顧雷內心不禁盪漾起極致暢快的惡意:
臥槽,我容易嗎?我一個打工人,受了工傷,還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該吃飯休息上藥了,你個傻崽子竟還給我整這出!你找死!不,你一定必須給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