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聽到阿尼西婭毫不留情地指責自己沒禮數,顧雷暗自感到滿不在乎。
不好意思,我鄉下來的,你能拿我咋滴!
但伊曼就尷尬了。
家臣與家主的關係比家僕與家主更緊密,一舉一動的確關乎主家的臉面,說顧雷不禮貌就等同於說克林斯曼家族不禮貌。
她勉強替顧雷分辨道:
“的確是我指導不足,可顧雷畢竟和其他騎士團的成員一樣,剛剛在‘鐵衛1號’經歷過那麼聳人聽聞的慘事,心理難免會有一定波動,請您和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包容一下,也多包容一下我手下那些為國而戰的騎士們。”
說著,伊曼竟請求似地向阿尼西婭深深低下頭。
顧雷這才難以保持鎮定,大吃一驚。
看著伊曼天鵝般彎曲的美麗脖頸,他內心感動後全是無法壓抑的暴怒,卻也只能咬緊牙關、跟著對阿尼西婭深深彎下腰來。
但阿尼西婭完全不給面子,表情當即轉冷,反而用更嚴厲的語氣指責道:
“狗畢竟由狼馴化而來的,野性深入骨髓,若不時常鞭打教育,隨時可能回覆,若心懷過分仁慈,更可能野性畢露、反噬其主,你身為一個貴族,怎連這常識都不懂?”
伊曼無奈地抬起頭來,苦笑道:
“常識在正常情況下才管用的道理,現在局勢不是很不正常嘛!”
阿尼西婭搖搖頭,根本不認同。
她瞥了一眼面無表情地快速直起腰來的顧雷,清晰感受到他內心的桀驁不馴,不禁更加生氣。
都讓主人做到這地步了,居然還不知悔改!真是條無可救藥的野狗!
阿尼西婭臉罩寒霜地說道:
“既然你這麼善良,自己下不去手,那為維護大家共同的生存基礎——秩序,我說不得,也只能替你出手,好好教訓教訓他啦!”
她又冷冷瞥了顧雷一眼,意有所指地漠然道:
“守規矩的狗才算狗,要是敢對主人露出利爪和尖牙,那就是狼,必須被打斷腿,以示懲戒!而要是有惡犬敢用狗眼妄自揣度主人的意圖,那就更是十惡不赦,該被挖心剖腹,以儆效尤!”
另一邊的貝東當即心領神會,用不輕不重、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對通訊器對面下達了一個無情的指示:
“下重手。”
擂臺上,學生會的選手立刻抬頭望向包廂,獰笑著點點頭,貴賓室裡的氣氛徒然降到冰點。
畢竟是在對方的地盤上,人生地不熟的騎士團團員們由於對決鬥規則的不瞭解,和被貴族學生們許下的每場3萬賈比獎金誘惑,已被騙選擇了最殘酷的決鬥方式,簽下本可以不籤的賽前協議,生死自負。
現在,就算在決鬥中戰死,騎士團的大家也沒任何辦法,得不到一點賠償。
阿尼西婭把雙手疊在翹著二郎腿的膝蓋上,露出一隻繫著精緻綁帶的紅色高跟鞋以及欺霜賽雪的圓潤足裸,下巴微微抬起,自信滿滿地用餘光掃視下面的擂臺。
學生會一方派出的三位成員都是他們精挑細選出來的,個個都是校內武科高手,就算在這座人口多達6000萬的贊巴魯克的同齡人裡面,他們也是首屈一指的,且每人皆有一把異常強力的高維武器,效能各異。
伊曼把十指絞在一起,捂著腹部,目光略為緊張。納斯塔西婭依然是一貫的凜然不動,但看著正走上擂臺的小石頭,眼裡總歸是多出一絲擔憂來。
貝東則在收起通訊器後幸災樂禍地轉頭看向顧雷,卻發現顧雷正對自己回以隱隱透著不屑的笑容。
他不由一愕,感到受冒犯,故意無聲地冷哼一聲,對顧雷輕蔑一笑,彷彿在說:
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泥味佬!
但顧雷已不再搭理他,氣定神閒地回過頭,充滿信心地負手看向擂臺,讓他又氣又恨。
擂臺上,見兩方的選手就位,主持人就激情四射地為大家解說起雙方的情況。
對於小石頭,主持人輕描淡寫、一筆帶過,好像連解說的價值都沒,而對於小石頭的對手,主持人則連篇累牘、不厭其煩。
“各位朋友們,現在站在四眼仔對面的,正是大家非常熟悉、也非常尊敬的一位同學。別看他身材微胖,長得小巧玲瓏,今年高三的他在年初就達到強骨境五階啦!而一般人至少還得一年才能達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