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刨開——”
“對,我們都同意,一定要刨開看看!”
“你們,你們,你們怎麼可以……”
“好,好,民意難違啊!哼,凱恩,動手——”
“是,湯議長——”
“不,凱恩!不要啊,凱恩!求求你了,求求你高抬貴手呀!她可是……可是我的妻子啊!”
“哼,肯伯力休,那又怎樣?那和我凱恩有什麼關係?”
“凱恩,你忘了我曾揹著你走出那片地獄一般的灼熱石林了嗎?我可是曾救過你的……”
“好啊,肯伯力休,你果然是個卑劣、狡猾、比豺狼和狐狸還要惡毒可怕的人!”
“凱恩,你,你,你為什麼這麼說啊?”
“哼,肯伯力休,你這個狗日的,湯議長早看破你的奸計,並告訴我,那是你早有所圖、才有意為之,為的就是像今天這樣,對我挾恩求報!”
“不,不,凱恩,不,絕不是你想象的……”
“哼,湯議長還告訴我,我那天之所以會差點被熱死,就是你在暗中使壞!”
“不,不,凱恩,真不是……”
“呸,閉嘴!何況,要不是你們龍人,要不是你們那麼無恥、還那麼惡毒,用謊言篡奪了本該屬於我們猿人的地位和權力,我又怎會僅僅因失手殺了一個你們龍人小孩,就被放逐到這,就不得不和我的女兒骨肉生離。可惡啊,可惡啊,不過就是誤殺了一個小孩而已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可是無心的呀?憑什麼就要那樣懲罰我,讓我至今都還見不到我的女兒?可惡——”
“對,就是這樣的!凱恩,聽話,快動手,我們一定要好好報復他們!”
“是,湯議長!”
“凱,凱恩……”
“哼,動手——”
“是——”
“休,休,快救救我,不,是快救救我們的孩子……啊,啊,啊啊啊……不,不要啊,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凱恩,不,不……不要傷害我的妻子,不——”
……
下一瞬間,顧雷就被那淋漓到刺人、讓他只想逃離、卻又滿滿佔據他整個大腦、怎麼也趕不走的炸裂血跡,刺得頭痛欲裂,只能從那一連串的幻象中逃命般地強行脫離。
那一連串幻象說是很長,可以顧雷的算力,要瀏覽完也不過須臾。
可就這彈指時間都不到的須臾,卻讓他的心靈蒙受了或畢生都難以忘懷或治癒的慘痛打擊。
更可怕的是,那充滿哀傷、絕望、撕心裂肺的血跡,以及那最澄澈、又最淒厲、更最黑暗的嬰兒啼哭之聲,還陰魂不散地繼續纏繞著他,一路從幻境追到了現實。
他還根本緩不過來,就又看見肯伯力休對他轉頭露出一雙血色雙目,一雙對世界和人類充滿傾瀉不盡的控訴和怨恨、流著或永遠也流不盡的泊泊血淚的,屬於肯伯力休血色雙目。
不,血淚很快就流盡了!
沒多久,從肯伯力休的血色雙目中,就開始流出傾瀉不盡的、能把黑夜都染得更黑的黑暗之淚。
是的,就在肯伯力休這他自己都快支離破碎、魂飛魄散地生死關頭,他居然還是不管包括自己生死在內的任何其它事情,只直直、死死地盯著顧雷,露出哀傷無比、痛苦無比、更詭異無比和絕望無比的笑容。
“呵呵,你看見了吧!呵呵,你看見了吧!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怎樣,沒救了吧!哈哈,還真是個讓人絕望至極的世界和更讓人絕望的人類啊——”
剎那間,隨著肯伯力休發出慘叫般震動天地的絕望嘶吼,他身後的絕望騎士,也跟著仰天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絕望嘶吼。
且從那傷痕累累、黑暗巨大的絕望之軀中爆發出的,還竟是一聲好似嬰兒在悲痛啼哭般淒厲至極、詭異至極、恐怖絕倫的絕望嘶吼。
兩聲最絕望、最混沌的嘶吼合成一聲,震動了整個贊巴魯克,更好似在震動、抨擊著整個世界,令整個贊巴魯克都天地開裂、時空暴動!
緊跟著,絕望騎士的背後就又蠕動著暴伸出兩條巨大手臂,更用無儔混沌鍛造出了兩片混沌盾牌。
再聽“咔嚓”一聲巨響,兩片盾牌又迅速合成一面混沌巨盾,轟然落在肯伯力休身後,轉眼就完全阻隔了日耳曼侯爵竭盡全力的黑洞群攻擊。
任代表最凝結正能量的一個個微型黑洞,和代表最凝結負能量的混沌之盾,如何激烈碰撞,發出如何驚天動地、彷彿群魔在齊齊哀嚎或齊齊怒吼般密集刺耳的湮滅之聲,日耳曼侯爵就是再難傷到肯伯力休分毫。
而肯伯力休則一邊親自用雙手鼓起接天連地的混沌狂濤,以對抗哈列索斯公爵的怒雷狂濤,一邊還控制絕望騎士又高舉雙手,重新凝結出一把更巨大、更兇惡、令人望之絕望的混沌巨劍。
之後,只聽肯伯力休兇惡如魔、邪性如魔、又狂傲勝魔地高聲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