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既沒倉皇四顧,也沒凝神戒備,卻是仰頭猛然深吸一口氣。
隨即,他不僅胸膛迅速鼓起,兩頰更是像蛤蟆一樣,片刻就鼓成兩個大大的、都膨脹成近乎透明的淡黃色氣球。
下一秒,他驟然張嘴大喊,卻又意外地沒發出太大聲音。
然隨著他一邊轉身一邊無聲大喊,一週不到,他周圍本結實的鋼筋混凝土地面就迅速液化、翻滾、沸騰起來,更冒出越來越多的熱氣。
那魚人狀的機械改造人亦當即就捂著雙耳浮出翻湧的土壤。
機械魚人果然沒走遠,卻已只能痛苦不堪地在翻湧的“泥水”裡不停掙扎,撲騰起朵朵“混凝土水花”。
而還沒完,那更像人的改造人還在做著更不像人的事。
眼見正有大量鮮血從機械魚人的裝甲縫隙中流出,他不僅不停口,還加大了聲波功率,讓機械魚人周圍的混凝土越來越激烈地沸騰起來,越來越明亮,也越來越濃煙密佈,很快就發出可見的光輻射。
他口中發出的特殊聲波不止能液化土壤,還能加熱液化後的土壤。
機械魚人則只能更痛苦、更瘋狂地掙扎起來,也發出更淒厲的慘叫聲和求饒聲。
可直到機械魚人一動不動地完全被炙熱的岩漿埋沒,蛤蟆嘴的改造人才恢復正常面容,閉上嘴停止發射聲波,後漠然至極地轉身離去,奔向另一場你死我活的殺戮。
如此既詭異又可恐的景象在煙霧內到處上演著。
各武器研究所的研究人員都看得兩眼大亮,大多在或冷靜、或狂熱地記錄、討論著。
一分團的眾人卻大多都只看得愈來愈目瞪口呆。
這讓他們感覺眼前不是人與人在廝殺,而是一群妖魔鬼怪在自相殘殺,極其殘酷、扭曲至極。
連吳雪蓮都有點忘記上船的真正初衷,正坐在伊曼旁邊的臨時座位上,看得秀眉大蹙。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
唯有顧雷、納斯塔西婭和小石頭等少數人,還能保持十足的冷靜。
而提醒大家要“認真觀看、仔細研究,設身處地地思考”後,顧雷就挑選了一個他認為最有價值的視角,自己也仔細觀看、揣摩起來。
過一會,坐他旁邊臨時座位的吳雪鏡悄悄瞥了他幾眼,終於忍不住把頭湊過去。
吳雪鏡疑惑地發現,顧雷的視角一直沒切換,一直緊跟著同一個藍甲改造人。
再過一會,吳雪鏡尖尖的精靈耳微微一顫,連秀眉都微微蹙起,實在不明白顧雷為何會對鏡頭裡的那個改造人如此情有獨鍾。
該改造人至今都表現得平平無奇,就連外貌,在奇形怪狀的改造人中,也顯得不出奇,不過一個大頭娃娃而已。
沒錯,該改造人正是昨日帕夫諾維奇手下的那詭異改造人。
而吳雪鏡不知其中曲折,內心只愈發疑惑。
不過,她對顧雷的能力,包括眼力,都是打心眼裡佩服的,就又忍不住繼續一起觀看下去,還頭越湊越近,尖尖的耳朵都快戳到顧雷左臉。
過一會,吳雪鏡已疑惑到都忘了“絕不先理顧雷”的誓言,終於忍不住率先開口問道:
“這改造人的特殊能力應該是感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