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底下傳來的助威聲在許多成年人加入後徒然高漲,顧雷既愈發感動,也愈發焦躁。
他愈發拿捏不準到底該不該在中環的天空中繼續戰鬥下去。
原先,見老城區市民們的心態好轉遠超預期,加上自信來敵一時無法奈何自己,他就突然想用一場暢快淋漓的戰鬥來鼓舞老城區的市民們,讓他們自己熱血沸騰地去反抗、去生活、去生產、去重建家園。
近一兩天,顧雷感覺,單靠自己和侯爵有限幾人的話,能做的事情好像已經不多了。
何況,他所剩時間的確不多,就讓他更迫切地想要老城區的民眾們趕緊自己動起來。
接著,戰至一半,顧雷又突然警惕到,敵人是奈何不了自己,卻可以輕易拿捏死下面觀戰的群眾。
可顧雷依舊在糾結到底該不該轉移戰場。
他不是沒考慮過敵人掉轉槍口攻擊普通民眾的最壞情況,只是,他認為普通民眾或亦須在一場血色洗禮中明白自己的現狀,明白反抗必定要流血,並在恐懼中蛻變覺醒。
一次次深處黑暗漩渦之底的經歷,讓他比很多人都清楚,真到那種時候,人基本上就僅剩一張底牌,即是自己的生命,且所有打出該底牌的機會都會伴隨著高風險。偏偏若不打出,那最後的底牌也只會被攪碎在兇惡的黑暗漩渦之底。
而問題是,他顧雷,有這個資格要求他們打出這張最後亦是最重要的底牌嗎?
這是顧雷一時無法釐清的。
他真沒想到進展會這麼快,他一直是個比較悲觀的人。
且對心存善念的人來說,拿自己的命去拼真比拿別人的命去拼要簡單。
下面的人們也一時無法理解,只不願再次後悔地用盡全力支援他。
而沒糾結多久,顧雷就不用再糾結,因為他已隱隱預感到:
最糟糕的情況,恐怕很快就要發生!
這時就算要群眾們馬上撤離也來不及,他急忙聯絡馬塞爾侯爵,請求支援。
可惜……
“不行,‘創世引擎’的試驗出現大問題了!我必須留在這裡控制好它,否則整個城市都會被炸沒。”
“臥槽,老爺子你不要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啊!而且那麼危險的試驗怎麼可以在城市裡做!”
“對不起,我也沒想到。顧雷,外面只能拜託你了!”
顧無奈地結束通話了通訊,不由越來越焦慮,近乎抓狂。
而另一邊,在敵人的大後方,列昂尼德的心情其實也和他差不多。
列昂尼德已經從顧雷那靈活到不可思議的閃避中推算出:
那籃騎士的反應時間絕對低於10毫秒,比很多射心境的兵王都低。
這令列昂尼德瞬間壓力倍增:
那不就意味著裝甲速度再快也沒用嗎?
他不用看也知道,機炮根本就打不中顧雷。
再想到小口徑機炮對高維裝甲的傷害本身就非常有限,他不禁又急又怒,表情愈發猙獰:
可惡,果然是國外遊資僱傭的高階傭兵嗎?可惡啊,連你們也要擋我的路嘛?我有那麼好欺負嗎?啊啊啊,去死!去死!都給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