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那些受到汙染控制的,全部是小石頭的潛意識所化之心人。
小白一眼就看出小石頭會出現異狀的原因,她馬上調集士兵清理被汙染的心人。
可因為不忍心下手,他們攔起來都有點費勁。心人既然是兩人的潛意識所化,那麼兩人是朋友,心人與心人自然也是朋友。
雪上加霜的是,又有多枚毒果落在附近,死傷者更多,發狂者亦更多,左右一片混亂。樹怪顯然是有的放矢,試圖在這裡開啟一個缺口。
瞬間就有大量石蟹突破這一段防禦,爬到城牆下,開始向上攀登。發狂者們受到樹怪的控制,前赴後繼地湧向小石頭,眼看著就要突破攔截。
小白讓小石頭趕緊自己逃跑,自己轉身專心組織起防禦來。
但是,小石頭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他並有聽從小白的話趕緊逃跑,也不是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嚇到呆住。
我絕不能逃,顧雷還在城下為我拼命戰鬥,我怎麼可以獨自一人逃跑,我不能逃,啊——,我絕不能逃,啊——,給我動起來呀,啊——,動起來呀!
內心不斷給自己鼓勁,不斷逼迫自己,小石頭禁不住仰天發出一聲聲歇斯底里的長嘯:
“啊——,啊——,啊——”
聲音帶動血氣,血氣帶來勇氣和力量,小石頭大叫著跳過攔截的心人士兵,躍入發狂的心人當中,赤紅鐵手如旋風般舞動,撕裂鋼甲和血肉。
那畢竟是他自己的心人,而自己最能傷害自己,每一個心人死去他的嘴角就會流血來,可他已顧不上尋找原因。
當最後一個發狂者被清理掉時,顧雷也在清理完所有蝦怪後回到城牆上,防線再次穩固了下來。
而決戰,這才到來。
火箭密集得射向樹人,但效果有限。火雖還能點燃樹怪,可沒幾下就熄滅了。弓箭手們只能連滾帶爬地逃離那個遮天蔽日的巨大樹影。
樹人高高舉起兩臂,抱拳重重砸在城牆上。
“轟”地一聲巨響,城牆就像遭遇地震一樣的劇烈地晃動起來,許多心人站立不穩,被穩定性更好的蟹怪趁機殺死。土石崩裂,牆體出現一個巨大的缺口。整條防線幾乎都要跟著斷裂。
無數蟹怪從樹人的兩邊登上城牆,如潮水一般向兩邊蔓延,而樹人則繼續一下又一下地捶打著城牆,發出一聲又一聲地轟然巨響。碎石四濺,城體上的巨大裂紋不斷增加。
在其他防線,心人與心魔也紛紛短兵相接。
城牆上殺聲震天,心人一方處於極其不利的境況。在受到樹人直接攻擊的地段,局勢尤其危如累卵。顧雷、小石頭、小白全部集中在這裡。
“怎麼辦?”
小石頭一面用鐵爪砍殺怪物,一面緊張地向顧雷問道。顧雷沒有回答,踢飛一隻蟹怪,轉頭望向小白:
“準備得怎麼樣?”
小白點頭微笑道:
“準備好了。”
“好!”
小石頭疑惑地看著兩人一問一答。
直到心人士官們帶著臨時改造出來的特殊道具集結過來,小石頭才大概明白了顧雷的計劃。
“放!”
顧雷一聲令下,兩邊的心人士官齊齊把箭矢射向了還在瘋狂捶打城牆的樹人。箭矢發出了異樣的破空之聲,蓋因其尾部統統綁著一條粗壯的繩索。
樹人皮糙肉厚,甚至對射過來的箭矢理都不理,攻擊力又異常可怕,城牆隨時可能會被它砸壞,如此看來,唯有先限制住樹人的行動方有一線生機。
箭矢一刺入樹體,立即就有普通心人士兵拉緊繩索。他當然不是要靠自己薄弱的力量封住樹人行動。繩索的末端還繫著一根長約1.3賈米的粗大長釘。
又有幾個心人士兵迅速跑過來,有人扶穩長釘,有人揮動巨錘,“鐺鐺鐺”地把長釘埋入城牆裡。
這個過程並不順利。
一來,樹人力大無比且動作一刻不停,連在樹人軀幹上的繩索還好,連在樹人手臂的繩索往往再釘入牆體不到三分之一時,就會被甩出去。一個個來不及鬆手的心人士兵慘叫著,跟著被拋到城牆外的怪物群中,死狀奇慘。
二來,樹人軀幹的材質似木又似鐵,強度介於兩者之間,即使射箭者統統是修為達到入門境五六階的心人士官,也只有不到一半的箭矢能刺穿其表皮,又只有再一半的箭矢能穩固地紮在樹人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