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找到什麼時候?”
劉孫氏平時就算再低調,也去過七星鎮和村子,這兩個地方有無數商鋪,想要查詢起來,如同大海撈針,何年何月才能找到?
“事關我的清白,多艱難也要找,百姓交稅養著衙門,就是為有不公之事,父母官能盡職盡責,岑大人莫不是嫌麻煩,所以寧願我受委屈,也不肯公事公辦嗎?”
“你不要總是給我扣帽子,本官何時說過不管你了!”她還真是棘手,岑參為難的直撓頭,“但這終歸是你們倆的事,還得意見一致才行,我問問劉村長,看他什麼想法。”
他把劉村長拽到了一邊,確定洛珍珠沒偷看以後,這才彎下腰來,竊竊私語,“這件事算了吧,洛珍珠伶牙俐齒,厲害的很,真要按她說的去辦,你可討不到便宜了。”
“可是大人,事情都進展到這兒了,要是現在放棄,多可惜呀。”劉村長無論如何,也不甘心洛珍珠能獨善其身,這讓他哪裡咽得下這口氣呢,而且錢都花了,要是無功而返,他豈不是賠死了。
“現在要不放棄,真讓她查出來什麼,你我的名聲都會有損失,你不害怕,我還怕呢。”
岑參為官多年,禍害百姓,魚肉鄉里,這些事他早就做的嫻熟,名聲已經爛了,哪還在乎什麼聲譽,不過是怕惹惱了洛珍珠,她將事情傳揚出去,到時衙門沒有了錢,靠他那點俸祿,怎麼花天酒地,所以他只好犧牲劉村長,畢竟他給的那點錢,跟百姓交的稅款相比,簡直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那您的意思是…”
“就這樣算了吧。”岑參拍拍他的肩膀,“下次再想佔人便宜,把事情做得乾淨些,別弄得像今天這樣,便宜沒有佔到,反惹了一身騷,害得我跟著你丟臉。”
“是。”
劉村長縱然不甘心,可岑參都這樣說了,他也沒其他的辦法了。
“經過我和劉村長的商量洽談,我們決定放你一馬,這件事就這樣算了,也給衙門省點人力。”岑參就算妥協,也不會承認是他們錯了。
“放我一馬?”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可笑,洛珍珠挺直了背脊,特別硬氣的說,“我不需要你們放我一馬,我只希望得到真相,衙差領著月錢,為民請命,也是職責所在,豈能推卸?”
真是個難纏的丫頭,岑參氣得牙疼,卻只能打哈哈,“好吧,是本官判斷失誤了,這場案子證據不足,所以你們私下裡去解決好了,不要再來浪費公家資源。”
他這麼說還算是說了句人話,洛珍珠本是在氣頭上,但是不願節外生枝,這事本打算就算了,奈何她有這心,可偏偏劉村長就是不肯消停,“你又在家折騰什麼?”
錢都花了,要是折騰不到她,劉村長哪能甘心走,他在院子裡不停的張望,終於讓他逮到能下手的機會。
“我在製藥。”因為岑參在場,洛珍珠沒辦法,只能一面翻著白眼,一面回答,“有問題嗎?”
她是治病救人,不相信劉村長還有什麼好說。
“製藥沒有問題,但如果你製藥,問題可就大了。”劉村長對岑參說道,“大人,全村人都知道,洛珍珠沒讀過幾天書,大字不識一個,讓她製藥,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我既然能製藥,那就有成功的把握,況且人命關天,我不會開玩笑,劉村長不要在這裡無憑無據的汙衊我,還請大人明察。”洛珍珠瞪了一眼劉村長,看似漫不經心,卻又說的無比堅定。
“這次的事,我認為劉村長說的對。”岑參想了又想,道,“治病救人不是小事,你也說了人命關天,稍有一點差池,害的就不止是一條人命,更是一個家庭,你書讀的不多,翻閱書籍一字之差,結果就會大不相同,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免得鬧出人命,你還得跟我走。”
就她這點水準,別說是岑參了,恐怕無人願意信她,她說治病救人,聽著就很滑稽,人家想的不是她能救多少人,而是由於她的一意孤行,到底要害死多少人。
“大人,像她這種山野村姑,和她講道理是講不通的,我看吶,就得來硬的,把她這些東西都收走,看她以後該怎麼辦!”劉村長看熱鬧不嫌事大,在一旁不停的煽風點火。
“慢著!”洛珍珠不允許她的心血付諸東流,與此同時,事情還得妥善處理,不然以後麻煩更大,看來得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劉村長,我認為我有這資格濟世救人,而你認為沒有,那你敢不敢跟我賭一場?”
這次搞不定劉村長,就算勉強把他們支走了,等到她的小攤開起來後,他還會想辦法搞破壞,到時候損失會更大,所以她得提前讓劉村長閉嘴,以絕後患。
“想賭什麼?”
劉村長打定了主意,她沒這個本事,自然不會怕她,無論她玩什麼花樣,只要能力跟不上去,還得輸個一敗塗地。
“就賭我的醫術。”洛珍珠道,“我要贏了,你以後不得靠近我半步,無論我做什麼,都不許再說半個字,我要輸了,隨你處置。”
劉村長一口就應下,“好,我答應你!”
魚兒總算是上鉤了,洛珍珠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在偷笑,她對岑參說道,“不如就請岑大人做個證,公平公正的替我們監督。”
“本官最喜歡做這種事了。”難得能湊熱鬧,岑參不會拒絕,“不過誰又能夠證明你的醫術?”
“七星鎮上,何老爺的五姨娘得了種怪病,找了多個郎中,始終都治不好,你要是能把她治好,就算是你贏了!”劉村長自尊心受到踐踏,不能忍受她踩在自己的頭上,所以一下子就給她出了道大難題,多少名醫都敗在五姨娘手上,他不相信,洛珍珠還真有這本事。
“那就走吧。”
瞧他志得意滿的表情,就知道五姨娘得的病多棘手,但既然話已經放出去,再困難她也要咬牙答應,何況還沒見到人呢,誰又能說,她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