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中級治療藥劑的幫助,貝連迦爾的傷勢很快得到了穩定,但他的身體依舊非常虛弱,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因為大家和他的關係算不上親近,艾斯凱爾主動承擔起了負責照顧他的任務,就在大廳的壁爐旁,照顧了一整晚。
到了吃早飯的時候,艾斯凱爾扶著已經甦醒的貝連迦爾,來到餐桌旁,同大家一起用餐。
雖然用詞有些生硬,聲音沙啞而乾澀,但這個男人還是很誠懇地對眾人表達了感謝之情,也包括韋恩贈予治療藥劑的恩情。
不過他似乎還是很不習慣和眾人相處,即使是吃著韋恩烹飪的美味佳餚,表情也彷彿是如同嚼蠟一般,全程低下頭默默的吃著,並沒有表現出多少喜悅之色。
而因為他的存在,大家談話時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放得開了,餐桌上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不過這種場景並沒有持續多久,吃完了早飯之後,貝連迦爾就主動提出了告辭,又和過去那樣,整天只待在自己房裡,不再隨意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而在這個冬天裡,凱爾莫罕也沒有再發生其他的事件,狼學派的兄弟們沒事打打昆特牌,練習一下劍術,或者在凱爾莫罕的藏書室裡,學習鞏固一下獵魔人的怪物知識,在飯桌上交流一下,彼此這一年來的經歷。
當其他人知道傑洛特這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和一個叫做葉奈法的女術士待在一起的時候,全都表現的非常好奇,不停詢問著白狼各種生活上的細節,同時也隱約感覺到了,女術士葉奈法那強勢的性格和極端的控制慾。
不過見傑洛特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大家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給予了祝福。
日常的生活中,韋恩作為獵魔人中年紀最小的那個,他主動攬下了所有的烹飪工作,傑洛特負責外出打獵,獲取野味野菜,維瑟米爾也興致大發,將韋恩以前留下的那塊菜田,翻新了一遍,重新種植了一些冬天也能夠生長的蔬菜。
至於劈柴養馬,釣魚掃雪,修繕城堡之類的雜務,則被蘭伯特和艾斯凱爾兩人包攬了。
大家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樣,分攤了所有的家務,過著安靜祥和的日子。
不過,韋恩平日裡除了練習劍術,學習知識,烹飪食物,利用馴獸術馴養小冰原狼白牙以外,還多了一項工作。
那就是在每天用餐的時候,給貝連迦爾送上一份,順便再幫他換換身上的草藥和繃帶。
按照維瑟米爾私下裡和他說過的話,貝連迦爾其實也是個苦命的人,嗯,應該說大部分獵魔人都是苦命人。
這人是他從強盜窩裡救出來的孩子,父母已經被強盜殺死了,因為沒有任何親人,才被維瑟米爾帶回了凱爾默罕。
而和他同一批訓練,從小一起長大的八個孩子中,只有貝連迦爾成功完成了所有試煉,活了下來,但也是最低階的基因突變實驗。
那次實驗不但讓他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失去了所有同齡的朋友,同時也因為各種肉體和精神上的刺激,性格也變得非常的偏激。
而且因為基因突變的效果並不算理想,在目前的所有狼學派獵魔人中,貝連迦爾的實力是最弱的。
即使到了城堡之外,在執行各種獵魔人委託的時候,他所遭遇的困難也比普通獵魔人要多得多。
講到這裡,維瑟米爾也嘆了口氣,他告訴韋恩:
“現在回想起來,我也不確定,當初將他帶回凱爾莫罕,讓他成為一名獵魔人,究竟是對是錯?這或許比讓他成為一個流浪的孤兒,更讓他痛苦。”
對此,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是玩過一代遊戲的韋恩清楚,貝連迦爾確實極其厭惡獵魔人的身份,渴望成為一個普通人,結婚生子,有自己的家庭,一直都是他的夢想。
幾十年後,貝連迦爾之所以會透露凱爾莫罕的情報,也是因為受到了火蜥幫的長期折磨,在生命受到威脅時才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在遇到傑洛特之後,他還會因為對付火蜥蜴幫的術士而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畢竟,對於許多獵魔人來說,生活實在太苦了,不但總是要面對怪物的危險,面對肉體上的傷痛,還要面對別人的異樣的眼光。
而且他們都是壽命悠久的長生種,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種折磨或許會持續幾百年。
這天晚餐的時候,韋恩抱著毛茸茸的白牙,帶著一份晚餐,推開貝連迦爾的房門。
卻發現這個一直很沉默的男人此時正在收拾行李,雖然只有幾件舊衣服,但是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看到韋恩進來之後,他抿了抿嘴唇,有些沉默的對著韋恩點點頭,沒有說話。
韋恩將飯菜放到桌子上,看著傷勢還沒有痊癒的貝連迦爾,想了想,雖然覺得有些冒昧,但還是開口說道:
“貝連迦爾,你準備明天一個人離開嗎?”
貝連迦爾的動作頓了一秒,但很快恢復了正常,他點點頭,聲音中透露著沙啞和虛弱,說:
“是的,我準備明天就離開了。”
見果然如此,韋恩心中嘆了口氣,沒辦法,只能趁著人還沒離開之前,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你現在就離開凱爾莫罕,實在太危險了,不但傷勢沒有痊癒,裝備馬匹和補給丟了七七八八,而且現在大雪才剛剛消融,外面的天氣還非常惡劣,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說不定半路就會暈倒過去。”
貝連迦爾聞言,抬頭看了韋恩一眼,依舊停頓了幾秒,才說道:
“我知道,不過,我還是想盡快離開。”
見對方頗有點油鹽不進的感覺,韋恩沉默了一會兒,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