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室內一片沉寂。
“已被鬼邪之物所滅?你什麼意思?”許煥歌皺眉問道。
“不可細說,不可細說啊!”算命先生搖了搖頭。
“老朽已犯大忌,老朽只能告知大家,你們所尋的燁槿氏早已不復存在,你們不必再尋,快請回吧!”
又要趕人?許煥歌轉身看向林楚伊。
林楚伊眼神一轉,從口袋裡拿出一片金色葉子放在算命先生的手中,道:“這片金葉子您先收著,如果您能如實細說,我再給您一片金葉子。”
算命先生顫抖地摸著手中那片金葉子,輕嘆一口氣。
“那要從炎林298年說起。”算命先生慢慢陷入回憶。
“炎林老域主司鴻旭在世,那時的炎林雖人口不多,出生率也比現在低很多,但卻比現在要繁華甚多,那時候老朽的眼睛還未瞎,炎林一派繁祥,可不像現在一般死氣沉沉的。而燁槿家族則是宮中重臣,一直以保衛炎林地域安全為主,內除奸黨餘孽,外除鬼怪邪物,深受老域主器重,在屢屢斬棘後被封為國親中衛。”
“剛剛聽您提起的鬼怪邪物,到底是何物?”
“我也只是遠遠觀望過,體型非常龐大,全身鱗甲通黑,見一個人便能一口吞下,骨渣不吐,著實可怕至極,能近距離看到的人都早已死於這怪獸口角之中。
許煥歌和林楚伊互望一眼,繼續問道:“現在你們炎林還會有這種怪物出現嗎?”
“沒有了,這種怪物與燁槿家族一同消失了。”
“一同消失?什麼意思?”
算命先生頓了頓,繼續道:“還記得十幾年前的那天夜裡,是所有炎林百姓的噩夢。那隻體型龐大的怪物突然從縱橫山上竄出,這隻怪物比以往彪悍數倍,兇殘異常,發了瘋似的一路奔到山下村莊,活吞數千餘人,炎林當晚警鐘鳴響,萬人哭喊,嘶吼殺戮猶如魔障般無法讓人忘卻。”
“當晚炎林老域主發令,派燁槿氏斬殺怪物。燁槿氏整個家族揹負國家使命,全部整裝待發,從幾歲的孩童到五十幾歲的婦孺,全副武裝,上陣嗜殺此怪物,但最終都無法將其致死,只將怪物再次引入縱橫山裡困住。最後也不知道山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炎林老域主兩日後在全域宣佈,此怪物已被困死,而燁槿氏家族也全部犧牲於綜合山中。當天夜晚,老域主便帶著全域人民向天滴血發誓,為避免今後再次出現妖邪之物,保炎林一世太平,今後不再提起有關怪物及燁槿氏家族的任何事蹟,否則世世代代詛咒纏身,死於非命。”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毒誓?”
“是的,我們炎林人一直信奉神明,所以你在外面問任何人,他們哪怕知道都會說不知道。現在老朽將此事告知大家,已是犯了大忌,只是老朽無親無故,無兒無女,早已了無牽掛……”
許煥歌轉念一想又覺得很是怪異,追問道:“聽你所述,燁槿氏家族既然是為了剷除怪物而全部犧牲,那就是整個炎林的功臣,炎林老域主不說要給他們家族賜封進爵,就連一塊紀念的牌匾也沒有,竟還成了整個炎林的禁忌,很是不合常理啊!”
“這個老朽也不知,皇室之事豈是我等質疑。記得當時炎林老域主和王妃身體抱恙,沒過多久便相繼去世,後上任的新域主又接二連三因身體贏弱,死於非命。直至今日,第五位皇子又是疾病纏身,很少涉及朝政,整個朝政暫時由冥天后掌控,但炎林的落敗也是從老域主走後開始的。老朽猜想,可能因為炎林民風垂落,百姓只期望國泰民安,便沒有人真正關心這件事了。”
“那請問大師,您剛剛所說的幾歲孩童,可是燁槿氏家中的公子?你可知叫什麼名字?”林楚伊問道。
“這老朽可不太清楚,畢竟皇族權貴之事,哪能是我們平民百姓所知。但老朽可以確定的是,當時燁槿氏家族都全部上陣,整個府邸都空了,燁槿氏家中的所有公子肯定也在其中。”
“這麼說,是真的有燁槿家族的府邸?”許煥歌問道。
“以前是有的,但燁槿家族全部犧牲後,老域主立即便派人拆了這個府邸,並擴大面積改建為一座寺廟了。”
許煥歌不禁皺眉,這不但沒有紀念的牌匾,還立即派人拆了府邸,改為寺廟,這操作可真是無情啊。
“那個寺廟現在還在嗎?”
“至今還在。”
“叫什麼寺廟?”
“召音寺。”
“在哪裡?”
“就在縱橫山的山腳下,離這邊還挺遠的,走過去估計要一整天的時間。”
三人相互看了看,一切都似乎有了眉目。燁木堇來到炎林,家中已無親人,也無地方可去,十有八九會去這座寺廟,畢竟是之前的府邸,哪怕只是祭拜親人。
林楚伊從口袋裡又拿出一片金色葉子,輕輕放在算命先生的手中,道:“謝謝大師指點,這片金葉子您也拿著,事不宜遲,我們三人就此別過。”
算命先生輕輕點了點頭。
三人默默退出了茅草屋,在關上房門的時候,茱淼淼好奇心作祟,透過門縫往裡看了看,只見算命先生雙手還是不住地顫抖,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手中的金葉子,突然一滴眼淚從算命先生眼上的黑布中滑落。
茱淼淼愣了一下,想再湊過去看仔細些。
突然一隻手拉住了她的頸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