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秋霜肅聲道:“魔王來到大荒城,是衝著烈陽兄來的。若是魔潮來了,角人族必然首當其衝,烈陽兄要以黑霧森林的木寨,抵擋海量魔兵嗎?”
北烈陽冷笑道:“大荒城難道不是大一點的木寨?我角人族在地淵存續數千年,區區魔族,我們擋得住。”
苑秋霜道:“直說吧,我願送角人族飛舟一艘,換取角人族與苑家共守大荒城。苑家願歃血為盟,戰至最後一人,寧死不退。”
北烈陽不禁動容,一是為苑秋霜的決心,二是為了飛舟。若是有了飛舟,角人族便如虎添翼,駕馭飛舟所需的靈石,毒龍嶺上有的是。
再者說來,大荒城鎮壓大荒嶺,本就當屬角人,豈能眼睜睜看著此城陷落於魔族之手?北烈陽正在猶豫,苑秋霜又道:“我苑秋霜願嫁給北山兄弟,至死不渝。”
北烈陽皺了皺眉,道:“此事不必再提,我不同意。”
苑秋霜冷聲道:“烈陽兄,你尚且不知,我苑秋霜十四歲開始掌管大荒苑,為苑家掙下海量靈石。恕我直言,角人族曾經強盛無比,卻不懂經營之道。”
北烈陽明知這是角人族的致命弱點,被一個人族小姑娘講出來,還是下不來臺,冷笑道:“那又怎樣?”
苑秋霜道:“我苑秋霜懂。大荒城是我帶人建的,我要護佑她一生。人族修士看不上大荒城,我不信角人族也看不上,烈陽兄若能助苑家全力守城,苑秋霜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北烈陽心中震動,表面上卻不露聲色,他在廳堂內走了幾圈,道:“苑姑娘,此事關係重大,我要與北山和秋氏兄弟詳談。”
苑秋霜見北烈陽又將話題拉回到最初,知道他尚在猶豫,便不再多講,起身告辭。北烈陽在住所內左思右想,忽見一艘飛舟,沖天而起。
飛舟之上,北山、秋不三、秋不四站立船頭,正在指指點點。北烈陽大怒道:“誰讓北山去坐苑家飛舟的,荒雅、南潯、北月,你們過來說話。”
叫了幾聲,無人應答,北烈陽心中納悶,這些人到哪裡去了?北烈陽舉步出屋,在住所內轉了一圈,發現此地只剩下他一個人,連妖冉和妖熙都不見了蹤影。
北烈陽正在納悶,門外有人輕輕敲門。北烈陽一揮手,一股真氣擊出,大門無風自開,門外一名人族小姑娘,被嚇了一跳,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北烈陽問道:“你是何人,來此作甚?”
小姑娘手裡拎著一個食盒,道:“我是苑家的丫鬟。我家主人命我向您稟報,她邀請了荒雅姐,駕飛舟遊覽大荒城去了,命我給您送些酒食過來。”
北烈陽道:“邀請了幾人前往?”
小姑娘道:“一共去了六個人,還有一頭獅子,一匹馬。”
北烈陽怒道:“走之前為何不稟報我?”
小姑娘怯生生道:“荒雅姐說,不必上報,遊玩的事,她能做主。”
荒雅性子潑辣,就是當面和北烈陽說,他也不能反駁。北烈陽望著飛舟越飛越高,心中忽然想到,人族世界繁盛無比,這裡只是興建六年的大荒城而已,幾天之間,荒雅等人便喜歡上了此地的繁華,秋不二在肅州城,又是何等情形?
此時秋不二張大了嘴巴,正在盯著花天童。無夢性急,問道:“你說什麼?你是花小妖大人的哥哥?”
花天童心中一驚,既稱大人,必是一方巨搫,他竭力保持平靜,點頭道:“沒錯,我是花小妖的哥哥。”
馬馳關心則亂,急道:“怎麼可能,你不是五百年前便進了葬龍窟嗎?花小妖大人飛昇不到二十年,飛昇時不過百歲,怎麼會是你弟弟?莫非你實力不足,以大言欺人?”
花天童仰天大笑道:“飛昇了,我的幼弟竟然飛昇了,哈哈哈哈,我花天童困頓葬龍窟五百年,得此喜訊,足慰平生。”
花天童笑得酣暢淋漓,直到淚流滿面。秋不二心中感動,雖然不明就裡,卻斷定此人是花小妖大人的哥哥無疑,這份感情,做不得假。
花天童狀若瘋魔,時哭時笑,他戟指向天,大叫道:“我與幼弟年少別離,我入葬龍窟,兄弟盡喪,肉身崩解,孤魂遊蕩數百年,孑然一身,方得此喜訊。老天爺,你如此玩弄人心,早晚一日,我必讓幼弟將你捅破。”
馬馳面如土色。花小妖大人雖然飛昇,卻有兄弟道千軍留在地淵,道花派樹大根深,為三大煉氣門派之首。
花半頃、花千樹、花憐九三人,俱是絕世之資,自己與花天童結怨,馬家定要灰飛煙滅。想到自己先前還向道花派求援,豈不是天大笑話?
想到此處,馬馳驟然出手,此時別無他法,只有將面前三人全部殺死,才能救得了馬家,一時間,洞內靈力縱橫,血光崩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