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北烈陽緊走幾步,來到峰頂邊緣,見下面是陡峭的巖壁,忽然湧起一股衝動,想就此跳下去,飛翔在碧空中。
旁邊身影一閃,秋不二來到他身邊,一把拉住北烈陽,怒道:“你又要幹什麼?我發現你上了凌雲峰之後,亂七八糟、橫衝直撞,要是從這裡跳下去,就摔成肉餅了。”
北烈陽大吃一驚,低頭沉思半晌,道:“不二,你提醒了我,我似乎是受了什麼影響,不然怎麼會如此莽撞。”秋不二知道北烈陽狀態不對,平素這傢伙沉穩如山,無趣得像個老頭,怎麼上了凌雲峰,便四處亂撞?
兩人離開峰頂邊緣,慢慢檢查自身的狀態,北烈陽這才發現,自己識海之內,黃色晶體已然發黑,個頭也長大了幾分,凌雲峰頂沒有魔氣,魔音無間怎麼也大有進益?
肯定與秋雲兮大人有關,以她的性格,既然捉弄了秋不二,必然不會放過北烈陽。兩人對視一眼,目光中都是深深的無奈,攤上這樣的先輩大人,讓他們又能怎樣?
一連幾天,兩人各自用功,無論是體力、精神都大有進益。這天午後,又開始雷電交加,秋不二不再攔阻北烈陽,反正這傢伙皮糙肉厚,又不是沒有被天雷劈過。北烈陽揮舞擎天,對空猛刺,然後天雷降世,狠劈著一人一槍,這次北烈陽堅持了五次天雷,然後被擊倒在地,昏迷過去。
秋不二遠遠地看著,心中感嘆:“角人族想有些進益,只能去挑戰那些充滿危險的境地,而人族的煉氣功法,卻能持續不斷的吸收天地靈氣,積累到進階的關口,這才需要去尋找天機,兩種功法迥然不同,但若論起基礎穩牢,的確是角人族九階煉體功法更勝一籌。”
此時在魔窟內,魔丙的魔晶掉在地上,魔軀化作魔氣,消散在空中。花憐九收起魔晶,拍了拍小手,冷聲道:“區區魔崽子,敢和我耍心眼,你們從魔域來到我地淵,想霸佔我的家園,碰到我算你們倒黴,姑娘見一個殺一個,絕不留情。”
花憐九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堅毅,然後又迅速變為天真無邪的樣子,在魔窟中蹦蹦跳跳,直如單純的小女孩一般。花憐九是花小妖的女兒,資質在人族中已臻絕頂,她自幼身邊無父無母,雖然地位尊崇,卻不是無憂無慮地生長。
花憐九看似做什麼事情都漫不經心,心思卻極為縝密,骨子裡還帶著一絲來自父親的瘋狂,她精靈般的面容下,充滿了危險。在魔窟中游蕩了幾天,又收穫了無數黑玉花和十幾枚魔晶。
花憐九忽然感到不耐煩起來,一個念頭湧上心頭,再往前走,去看看能不能碰到北烈陽和秋不二,這兩個角人小子,最近似乎頗受重視。花憐九主意已定,向著魔窟深處飛掠而去。
凌雲峰頂,一片陽光明媚,北烈陽被劈得臉色焦黑,雙手又黑又紫,他握著大槍,慢慢感受著擎天的一絲絲變化,感覺那股親切又濃重了幾分,心中大喜,笑道:“不二,擎天快要恢復往日的模樣了。”
秋不二見他衣衫不整,頭髮披散,道:“希望你能堅持到擎天恢復那一天。”
兩人心情不錯,說笑起來,忽然感到一股寒意湧上心頭,不知發生了什麼,兩人運轉功法,檢查半天也無所得,秋不二指了指天空,低聲道:“估計又是秋雲兮大人在作怪。”北烈陽點頭稱是,就此不再說話,兩人不知道的是,這次盯上兩人的,不是角人族的前輩,而是人族的精靈。
一連幾日,午後都有雷雨,北烈陽每次都是持槍上陣,然後被劈倒昏迷,不過他能扛著的天雷越來越多,頭上雙角的長度已然追上秋不二的雙角了。北烈陽雙眼通紅,裡面似乎有雷火一般,擎天則越發纖細,重量卻沒有變輕,舞動起來,殺氣縱橫,犀利無比。
這一天午後,天陰得低沉,黑雲直壓上峰頂,北烈陽夷然不懼,持槍直刺黑雲,一連串天雷就此擊到他身上,一直把他擊倒在地。北烈陽這次沒有昏迷,盤膝坐到地上,手持大槍,高舉過頭頂,不斷招引天雷。
雷聲陣陣,秋不二躲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北烈陽這傢伙平日裡雖然勇猛,卻思慮周全,如今卻瘋狂至此,看來每一個要做領袖的人,骨子裡都有一團烈火,無時不刻不在焚燒。
天雷終於止住,大雨也就此停下,雲開雨歇,天地間一片清明,北烈陽感覺到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胳膊上,鑽入了擎天中,想來這就是北冥大人說的槍魂,此時他手握擎天,感到一股自然的親切湧上心頭,彷彿那就是自己的血肉,凝化為一柄長槍。
擎天忽然變得只有兩寸長,在北烈陽頭上盤旋幾圈,只見北烈陽散亂的頭髮被收拾整齊,在頭頂梳成一個髮髻,然後,擎天化作一個髮簪,插入髮髻中。
秋不二看得目瞪口呆,讚歎道:“擎天果然了不起,竟然還會理髮梳頭,烈陽,這次你真的賺到了,只此一項,這一輩子再不用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