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洛棠風,這都快要正午了,還不起來?真被我打死了麼?”王遲搖了搖昏睡中的洛棠風。
“咳咳……你這傢伙……嘴裡能吐一句好話嗎?”洛棠風微微睜開眼,突然咳嗽幾聲,朝地上吐出一口瘀血。
“呦!看來我還有舒筋活血的本領吶!嘻嘻嘻……”
洛棠風拿起天闕尺背在背上,白了王遲一眼,卻恍眼看見玄霜子倚靠在一旁的石頭上,慌忙起身抱拳作揖道:
“真是失禮了,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玄霜子撩了撩頭髮,回道:“在下道號玄霜子,乃是這‘紀楠四賢’之一,若你是要拜師,那我可比你高一個輩分。”
“恕晚輩冒犯,不知閣下真名是……”
玄霜子思索片刻,道:“也罷!告訴你無妨!我乃中州樂缶冷氏,名作顏,不知你可曾聽聞?”
“晚輩寡聞,常年在府中,足不出戶,未曾聽家君說起閣下名號……”
“哦?我這名字想當初可算得上是如雷貫耳,想不到不過十年,這名字竟也被世人所忘了,呵呵呵,也不難怪……”玄霜子沉思一會兒,突然神情緊繃,“等等!你姓洛?你父親莫非是那穆寧城的洛易宣?”玄霜子快步走到洛棠風面前,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肩膀,急切地問道。
“正是……”
“甚好!觀主正準備組織人尋查你們下落!跟我來!既是貴客,這拜師的三道關也就免了。”
洛棠風尚未緩過神來,王遲便搶先問道:“你們觀主在哪兒,這山巔好像沒有什麼人煙吧?”
“這路雖是通向這裡,但畢竟為後山,道觀還在前山下,也有段距離,不妨讓我給你們帶路。”
“哎哎哎,少廢話,快走吧,這山上太沒意思了!”王遲不耐煩道。
三人走著山路,洛棠風這才發現,這紀楠山其實並非眼前這一座,而是由八座連綿的山峰連成,其方圓也可算得上是一個小城。
“這山上有多少人?”王遲問道。
“不過兩百人,當年老祖宗紀楠道人於此建觀,本就只有這一個山頭,後來這裡的居民大都遷入城中,便又得了七座山,老祖宗以八卦方位命名這八座山。別看這山頭多,其實常住的也就這乾山,因為老祖宗是這裡的第一代觀主,故以其名又謂此山曰‘紀楠山’。而觀主這一位傳到師兄這一代已經是第二十三代了。”
“原來如此,紀楠麼?這名字好生熟悉。”王遲若有所思。
“呵,老祖宗都是七百年前的人了,你莫不是王八,怎麼會覺得好生熟悉?”玄霜子毫不留情面。
“你是不是又討打?”
“哈哈哈,得,算我失禮,哈哈哈……”
“又?”洛棠風問道。
玄霜子的笑容尷尬地凝固了,道:“沒什麼,昨晚上我和你交朋友比試了幾招,你這朋友也真是有些本事,倒也能和我過幾招。”
三人在路上談的好生愉快,殊不知未過半晌,便到了這紀楠道觀,山景清幽,道觀也是好一番雅靜,何以見得?卻見:
怪竹掩映,紫煙東昇,鬱郁芳草簷下興,青青溼苔階上染。灰石燈柱蠟未乾,猶照亂影眼迷離。青磚紅瓦映草色,十尺古亭婷然立。此情此景,有竹有亭,有山有水,有聲有色,只是仍少了分人氣。
“這怎麼這麼冷清?”王遲問道。
“或許是張師兄帶弟子們去晨練了吧。”玄霜子指著一條石階路說,“下面是弟子們的住所和修習的地方,一般只有什麼大事商議時才把眾弟子召到上面來。不過觀主常住這裡,現在他估計還在房內靜心打坐吧,我去喊喊他。”
“我就說嘛,這麼小的地方,果然只夠那老人家住嘛。”王遲打了個哈欠。
“師兄!你瞧我把誰帶回來了?快出來!”玄霜子衝屋內喊了喊。
透過竹窗,隱約可見原來屋中的燭光瞬然熄滅,寂靜的房內突然響起一道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