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聞言一愣,隨即連連擺手,“姑娘這話嚴重了,什麼叫窮親戚,別看我是白馬賭坊的掌櫃,但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不能再小的角色了。”
話說至此,語氣驀然一頓,嘿嘿笑道:“再說了,姑娘一出手就是一千兩白銀,這哪裡是什麼窮親戚,這分明就是…就是,”
就是了半天,也沒見他說出什麼驚人的言論,便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自嘲道:“胸無點墨,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詞彙了,但是意思希望姑娘你能懂!”
姬雪冬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眼角微微一眯莞爾淺笑了起來,雖說論年齡她要比這白馬賭坊得大掌櫃大上許多,但是論江湖經驗,幾個王林都未必能趕得上半個姬雪冬豐富。
就在姬雪冬心中略生不屑之際,對面的王林竟然遲疑了片刻,一本正經地問道:“這位姑娘,不知你所說的這位親戚姓甚名誰,家住何地呢?”
按理說這種唐突沒有禮貌得問題怎麼都不可能出自王林的嘴裡,可他剛才突然覺得,如果能假借這個親戚的名聲和此人拉扯上關係,說不定那位殺神會看在此人的面子上對自己網開一面。
雖然說現在他謹小慎微,但是前路茫茫誰都不能保證自己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內可以平安無事不犯錯誤!畢竟像那種站在頂端的殺手,一般都有一些怪癖。
饒是江湖經驗豐富的姬雪冬也沒有想到這王林竟然會問這麼一句,剛才所言她只不過是信口開河隨便說說而已,哪有什麼遠方親戚,如果真的有親戚她也不會淪落到為組織賣命這麼多年。
可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如再改口已經明顯來不及了,心中登生一計道:“王掌櫃你不提他還好,你這一提讓我想起了塵封已久的傷心事…”
說著抬手悟住自己的臉頰,語氣森森地說道:“此人姓王名森,我有今日種種歸根結底都是拜他所賜!”
此話中的森森寒意,已讓在場之人俱都愣住,大家都是聰明人焉能聽不出這兩人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就在眾人猜測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如此記恨之際,耳邊突然想起了一陣稀里嘩啦地聲音。
這一聲來的屬實有點突兀,嚇得眾人俱都一愣,紛紛扭頭循聲望去,只見剛才還面帶淺笑的王林,此時臉色蒼白,一雙本應該穩的不能再穩的手也開始顫抖了起來,原本攥著其手裡的籌碼也是散落在面前。
此等明顯的舉動,自然逃不過眾人的眼睛,海大江更是倒吸一口涼氣,雖然他常年混跡在賭坊之內,但是如此驚慌失措的王掌櫃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在場的人對王林的瞭解,恐怕他應該算是第一,多年的賭坊掌櫃早已將此人磨練成一個泰山崩玉面前而色不改之人,可是此時的王林就是三歲小孩也能看出來他心情是何等的震驚。
想到此中必有什麼蹊蹺,變耐不住好奇心問道:“王掌櫃,難道你認識這位姑娘說的王森嘛?”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幾許,只是轉過頭輕輕掃了一眼海大江,便繼續將視線落在姬雪冬的身上,壓低聲音問道:“姑娘所說的這個王森他是何方人士呢?”
“何方人士?”姬雪冬臉色一僵,她乃是心思聰慧之人,焉能看不出這王林應該認識一個叫王森的人。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難道事情真的如此巧合,自己憑空捏造的一個人,竟然正好他認識!
想至此節,心中便登時大喜,剛才之所以編造了一個叫王森的人,就是將雙木林加一個木而已。
如此做的好處則是,倘若王林真的巧到他認識一位同名同姓之人,她就可以獅子大開口說王森將自己家的祖產變賣攜款私逃,這樣做就可以將此人嚇回去。
想到此節,姬雪等佯裝咬牙切齒地說道:“古陽縣李家莊王森,他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找回來!”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俱都確信這姑娘和王森兩人之間必定有很深的過節,如果只是簡單的小恩怨也不之一追到天涯海角,杜繼昌更是咂了咂舌,準備發表一番自己的意見。
可是還沒待他張口,臉色蒼白的王林竟然一聲不響地跌坐在椅子上,在座的都是心思機靈之人,登時明白這王掌櫃必定是和這個王森有什麼關係。
小霸王周通更是輕咦了一聲,“咦,王掌櫃,你這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難道說...”話說至此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
大家都是聰明人,怎能猜不到他想說什麼,俱都默契的將視線凝在王林的臉上,姬雪冬也是如此,只不過她的雙眸中驚詫之色更為強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