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從窗戶吹了進來,捲起燭火搖曳生姿,如此愜意之景,裴淵庭卻無心欣賞,雙眸好似粘在凌浩然身上一般,一寸也沒有離開過。
“怎麼辦?”裴淵庭嘴巴輕動,用連自己都差點聽不到的聲音在向凌浩然求救道:“如果得罪了這個小心眼,我這後半生的幸福可就還沒開始就泡湯了!”
可令他驚訝的是眼前的凌浩然嘴巴並未動分毫,可是耳邊卻驀然有聲音飄過,“怎麼辦?涼拌,得罪了小心眼,你還想著後半生的幸福,真是吃蔥想蒜什麼事都想幹!”
房間內就三人,既然不是眼前的凌浩然所說,那麼只有一個人,想至此節,裴淵庭的額頭上瞬間爬滿了細汗。
剛欲開口眼見對過的凌浩然嘴角掠過一抹淺笑,若有所指地說道:“有道是長兄為父,你得罪了泰山大人,還能想那麼久遠的事情,我看你不是一般的傻!”
呃…
這一句泰山大人,就好比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瞬間讓裴淵庭本就已處於崩潰邊緣的神經徹底淪陷。
只見他五官擰在一起,不知是哭還是笑的對凌浩然說道:“那你覺得我現在還有迴旋餘地嘛?”
聽聞如此天真之言,凌浩然眸中不由閃過一絲笑意然而笑意剛起,瞬間又突轉無奈。“有沒有迴旋餘地,就看你的態度了!不過…”
話說一半,驀然發出一聲輕嘆,語調幽怨地說道:“就依你將一條雞腿看的如此重的情況下,我說一句不中聽的話,你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本就已經臉色蒼白的裴淵庭,聽完這份總結之語,頓時感覺胸口受了一記重拳,就連呼吸都變得格外困難。
“難道我的人生從此就變得暗淡無光了嘛?”好不容易穩住了心神的裴淵庭緩緩吐出一口氣,一副懊悔不已的樣子道:“如此天資國色的仙女,難道註定是與我有緣無份?”
正扼腕嘆息的凌浩然驀然間好想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立馬直起身子,笑嘻嘻地說道:“老裴,你剛剛說那個鼕鼕姑娘有著傾國傾城的容貌?”
聞聽此言,裴淵庭神色瞬間一凜,眉宇間充滿了無限的得意,炫耀道:“何止是傾國傾城,我敢說你雖然生在侯門將府,但是絕對沒有見過如此國色天香的女子!”
“這是真的嘛?”凌浩然雙眸瞬間凝結,不可置信的打量了一番裴淵庭,語調悠悠地說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說的話,我只是有點懷疑你的審美問題而已!”
話說於此,驀然間覺得這樣說有可能會讓溫子琦心裡面不舒服,便連忙修正道:“俗話說得好,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雖然子琦的長相趨於末流,但也不能否定了其舍妹會…”
話說於此,猛然間發現對面的溫子琦正拿著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便連忙將已到了嘴邊的話嚥了下去,換做一聲乾笑,“其實我們的子琦兄弟長得也算是…”
未待他話說完,一臉冰霜的溫子琦猛然間抬起手來截斷道:“算是?”
被驀然打斷的凌浩然心中登時一驚,見他沉下了臉,語氣甚是冷冽,便知說錯了話,連忙道:“是我說快了,子琦兄弟乃是同輩翹楚,人中龍鳳!”
“這還差不多!”溫子琦緊湊的雙眉微微舒展了少許,悻悻地點了點頭,“就我這樣貌若是隻能用算是,那像老裴這樣的只能叫歪瓜裂棗了!”
不知是不是之前凌浩然長兄如父的這番言論讓裴淵庭徹底改變了,只見他一反常態沒有反駁,而是滿臉堆笑地點頭應和道:“是是是,子琦兄長說的沒錯,就我這歪瓜裂棗豈能和顏值疊峰的您相提並論,這不是對你的侮辱嘛?”
溫子琦聞言一愣,怔怔地望著一臉諂媚地裴淵庭,自打二人相識以來,此人向來都是在煮熟的鴨子嘴硬,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竟然被半路殺出來的一個妹妹給收拾的服服帖帖。
想至此節,頓時心中一樂,但是臉上依舊保持著之前的肅穆,皮笑肉不笑地譏諷道:“裴公子說得這話我可擔待不起,畢竟我這人可是信譽有問題,光拿錢不辦事!”
呃…
裴淵庭視線瞬間凝結,就好似冰凍的寒潭一般寂靜,頰邊的肌肉也是抽動了兩下,又強行繃住,遲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道,“是誰這麼不長眼,敢這樣說我兄弟,讓我知道非把他頭擰下來當球踢!”
此言一出,溫子琦凌浩然俱都一怔,二人默契的相視一笑,俱都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