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聞此言,在場之人俱是一愣,尤其是凌浩然,更是眸色深深地瞟了一眼溫子琦,用近乎無聲地語調小聲嘟囔了一句,“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如此聲調,即使站在他身側的朱文也只是瞥見他嘴唇只是動了一動,可本應該聽不到任何聲音的溫子琦卻是嘴角一咧, 飽含愧疚的抬手揉了糅鼻尖。
雖然動作輕微,但還是被一直在等待答覆的賈思道有所察覺,心中不由暗自吃驚,按照常理來講位居如此重位,不是應該早已習慣了燈紅酒綠的奢靡生活嘛,怎麼會性格卻如此靦腆。
念及至此,便淡然一笑,信步來到溫子琦面前,打趣道:“我的好兄弟,你知道你剛才的樣子多麼令人費解嗎?”
聞聽賈思道這麼一說,溫子琦嘴角微微一抿,神色略顯侷促地說道:“讓兄弟見效了,我這人在想事情的時候,手就有點不由控制。”
“哦?”賈思道眉睫一挑,慧黠一笑道:“兄弟你這話說道,讓我老賈有點惴惴不安,不就一個簡單的飯局嗎,怎麼還如此鄭重其事。”
呃...
溫子琦微微一錯愕,滿臉猶疑地直視著賈思道,能夠有如此想法的也絕非常人,有道是老孔雀開屏自作多情。
為了避免誤會再次加深,溫子琦心一橫,便張口說道:“賈捕頭,你想錯了,我剛剛不是在想赴宴與否的事情!”
此言一出,不止是賈思道,就連眾人俱都一愣,紛紛投來詫異地目光,凌浩然更是環抱雙臂的手暗暗地豎起了大拇指。
就在眾人以為如此直白的拒絕,多少有點不合時宜,心中略微擔憂之際,只見賈思道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煞有介事地說道:“這才對嘛!”
說著語氣一頓,轉身對著眾人揚言道:“赴個飯局,何須如此,再說了大家又是外人,不至於,不至於!”也不知到是他的習慣還是什麼原因,只見他一邊說話,一邊將右手略微擺了擺。
剛擺了幾下,驀然停在半空,緩緩地轉過頭來,一臉疑惑地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剛剛說的是,你的習慣是想事情的時候,喜歡抬手揉鼻子?”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賈思道心中已有了一定的猜測,只不過是今晚太多的事情過於蹊蹺,已經徹底讓其失去了自主判斷的能力。
當話音落地之後,賈思道環顧四周,從眾人如出一轍的肅穆中確信了自己所言應該是完全正確。
便咧嘴一笑,繼續說道:“既然不是在想赴宴的事情,那就是應該在想其他的事情,我這麼理解應該沒有問題吧!”
話已問到了這個地步,溫子琦也不好繼續在裝聾作啞,便緩緩地點了點頭回應道:“當時確實是在想事情,只不過...”
未待他話音落地,賈思道好像猜到了他要說什麼一般,連忙抬手截斷,語氣悠悠地說道:“我雖然傻,但是輕重緩急還是能分得清,所以你無須在這事上解釋什麼!”
聞聽這這番慷慨激昂地一番話,溫子琦臉色要比剛才更加難看許多,本來是賈思道自作多情,此刻卻深深被他說成深明大義。
雖然心中有一絲絲的無奈,但是臉上卻還要佯裝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笑著回覆道:“不為其他,單就賈捕頭這般深明大義,便需要我等好好學習了。”
如此吹捧,即使是尋常人,也會忍不住飄飄然,何況賈思道這種視名聲高於一切的人,更是大為受用。
“子琦兄弟,”賈思道略微抬起手,一臉倔強地擺了擺手,“如果再說這種話,你就是沒有將我當兄弟,知道了嗎?”
聞聽竟然不讓別人吹捧他,幾位衙役頓時怔住,剛才因為幾句誇讚之言,便拿腔拿調地開始哼唱起來,這前後沒有過去一盞茶的時間,竟然好像變了一個人,難道這就是欲擒故縱。
就在眾人心中暗自猜測之際,溫子琦好似知道了大家心中的想法一般,笑著說道:“賈捕頭,我這人可是直腸子,你不要給我來這種嘴上說不要,心裡面卻...”
未待他話音落地,賈思道臉色一板,抬手在自己胸口拍了又拍,揚聲道:“我賈思道是這種人嘛,你也不打聽打聽看,我這人就是傳說中的表裡如一!”
說著語氣一頓,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此事我們就不提了好不好,免得我們傷了和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剛才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