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清風拂過,溫子琦嘴角微微上揚少許,明明清秀的笑容,卻讓人覺得充滿了恐懼。
“你笑什麼?”董玄機被他這一抹淺笑給弄的心裡直髮怵,連忙上前制止道:“有事你就說事,在這裡咧著嘴傻笑是什麼意思!”
“唉,”溫子琦一改常態地湊近董玄機,諂媚奉承地說道:“大俠,我想請您幫個忙!”
有道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董玄機微微一錯愕,雙眸躲閃地瞟了一眼溫子琦,怎麼突然這麼懂禮貌,該不會有詐吧?
想至此節,雙眉一蹙,身子不由後撤了少許,輕飄飄地說道:“什麼事呢?”
“這個…這個,”溫子琦故意拉長了語調,好似欲言又止的樣子嘟囔了半天,最終也沒出個所以然來。
看著他這唯唯諾諾的樣子,董玄機心中登時湧起一股無名之火,剛欲開口呵斥一二,眼角的餘光便瞟見溫子琦反而話鋒一轉,神色肅穆地說道:“大俠,我看你的銀子要稍微緩一緩了!”
這一聲雖然並不是很高,但在董玄機耳裡竟好似六月驚雷一般,驚得他不由臉色一滯,嘴唇更是直打哆嗦,“什…什麼?什麼叫做緩一緩?你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
對於視錢如命的董玄機來講,眼看到手的銀子就這樣遙遙無期,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哎,”溫子琦雙肩微聳,緩緩地長吁一口氣,無奈地說道:“我也不想這樣,你也聽說了,今天剛好輪到我值日打掃衛生,可這突然跑來一個瘋子在堂裡撒潑,弄得肯定是一塌糊塗對不對?”
董玄機緩緩地點了點頭,剛才溫子琦所說倒是不無道理,只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和還他錢有什麼關係。
似乎看出董玄機心裡的顧慮,溫子琦連忙趁熱打鐵地說道:“剛才這位仁兄也說的很明白了,那個瘋子雙手各持一個糞勺見人就潑,你想想這堂裡的髒成啥樣!”
聽聞此言,剛才逃跑的男子在一旁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咂舌道:“您是沒瞧見,那人的兩個糞勺舞的那叫一個霸道!”
“霸道?”溫董二人聞言俱是一愣,尤其是董玄機,更是雙眉皺在一起,之前便覺得怪異,一個瘋子在店裡揮舞糞勺,竟然沒有人驅趕,此時聽到霸道二字更是不解,便連忙追問道:“我倒是很好奇他是怎麼個霸道法呢?”
或許此人可能整天遊走在書場,聽完董玄機的詢問後,立馬清了清嗓子,端著架子說道:“這位看官,今日你算來著了,能把兩把糞勺揮舞的瞧不見蹤跡也是一種奇觀,所謂的水潑不進也不過如此。”
說著語氣一頓,抬手一指益春堂的招牌,朗聲說道:“益春堂也是人才濟濟,有幾位雜役看到此人如此猖狂,便紛紛上前阻止,可結果您猜怎麼著?”
一直擔心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的董玄機,本就心裡憋著一肚子火,又看到此人在這裡裝腔作勢,登時火冒三丈,上去就是一腳將此人踹到在地,惡狠狠地罵道:“我猜,猜你大爺,到底怎麼了快說!”
這一腳來的屬實有點突然,倒在地上的男子一時間竟然怔住,一臉不解地盯著董玄機,默然良久,方才大喝一聲道:“你這人什麼毛病,我招你惹你了,你憑什麼打…”
未待他話說完,董玄機不耐煩的從腰帶中抽出把一尺多長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語氣森森地說道:“憑這個夠不夠!”
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被匕首抵住脖子的男子,瞬間溫順的猶如一個小綿羊一般,甚至臉上堆滿了笑容,“大爺,看您這話說的,當然夠了!”說著抬手將匕首微微地往外推了少許。
本來也只是出口氣而已,並沒有真的起殺心,所以對於男子的舉動也就並沒有真的放在心上,便緩緩地直起身子,語氣森森地說道:“既然夠了,那就快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哎哎哎,馬上!”男子如若無人般的立馬站起來,一面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一面笑嘻嘻地說道:“當時那幾個雜役一古腦的圍上去,想要將此人給抱住,可讓人驚訝的是這老頭好像泥鰍一般滑不溜秋,非但沒有被抓到,這幾個雜役還都被糞勺的打得鼻青臉腫。”
聽到這裡,溫子琦和董玄機俱都知道此人乃是習武之人,只不過溫子琦並非像董玄機那樣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原來還是個練家子啊!”董玄機嘿嘿一笑,轉過頭漂了一眼益春堂的門面,輕飄飄地說道:“我說怎麼這麼奇怪,沒人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