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言論一入耳,本來驚慌失措的賈思道反而出乎意料的鎮定了許多,臉上的驚恐之色也在轉眼間煙消雲散。
“子琦兄弟,你還知道些什麼嗎?要不你一次性說完好了!”
溫子琦嘴角微微一抿,漆黑如墨的瞳孔猶如兩顆寶石一般攝人心魄,奪眶而出目光更好似利刃一樣灼灼地定在賈思道的臉上,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怎麼,已經疲於表演了?”
賈思道既沒有否認,也沒有趁機遮掩,那充滿血絲的眼眸更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淒涼,
“每個人都有承受的痛苦極限,我怕我自己在你這循序漸進的逼問下徹底失控!”
聽聞此言,溫子琦一動也不動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緩緩抬手指著遠處的村落語氣悠悠地說道:“ 昨晚在你們來之前,我們三人曾在裡面吃了一頓飯!”
他這番話雖然說的語調清淡,卻聽的賈思道心頭微震,默默的將這句話思量了一遍,方才緩緩地問道:“怎麼了,難道這頓飯吃的不夠舒心?”
“舒心!”溫子琦神情頹然地垮下雙肩,曲動指節在門框上微敲,皮笑肉不笑地低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言外之意是想問我有沒有發現了什麼對不對?”
賈思道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雙眸之中不由自主流露出些許的失落。
雖然只有短短的霎那間便恢復如常,但這一抹的黯然便足以讓溫子琦明白個大半,“很想知道我到底知道了什麼對不對?”
說著語氣微頓,好似突然想明白了什麼,便話鋒一轉自問自答道:“ 這麼做也情有可原,畢竟你此次本來是以為可以將我手到擒來的!”
聞聽此言,剛剛還一臉鎮定的賈思道嘴唇不禁劇烈地顫抖起來,伸手一指溫子琦,語氣森森地呵斥道:“ 你到底是誰?怎麼連這些也都知道!”
看著頃刻間臉色突變的賈思道,溫子琦好像一點也不意外,嘴角微微上揚少許,揚聲道:“ 賈捕頭真是貴人多忘事,我不是給你看過令牌嘛!”
說著語氣一頓,好像突然意識道什麼,便連忙搖了搖頭修正道:“其實在看令牌之前,你應該就知道我是誰了吧!”
賈思道聽聞此言,本就鐵青的臉色轉眼間上浮兩朵緋紅,嘴唇嚅動半天,方才從齒間擠出輕飄飄的幾個字,“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不當時拆穿呢?”
溫子琦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手指微微一用力從木板上扣下一小塊,在掌心把玩了幾次,方才不以為然輕輕一搓,本來有稜有角的木塊轉眼間便將其化為粉齏。
賈思道看著從指縫流出來的碎屑,瞳孔不由微微一縮,此屋雖說荒敗無人搭理,但是三指後的木框也並非朽木,論堅硬程度,一個孔武有力的壯漢鉚足了勁折斷它倒是可以,可是若像他這般將其化為粉塵,就是一般習武多年的恐怕也不會像他這般從容。
心中正在驚駭只是,只見溫子琦緩緩將手放在嘴便輕輕一吹,隨著一聲短暫“噗”,木屑頓時擋住了整個門口。
和煦的的陽光,緩緩地撒落在地上,賈思道臉頰上的肌肉微微顫抖了幾下,方才結結巴巴地說道:“子琦兄弟是不是像告訴我,捏碎我們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溫子琦抬頭看了賈思道一眼,雙手輕輕一拍,將粘在手心上的碎屑輕輕的抖落掉,方才緩緩地說道:“我只是閒來無事一時技癢而言,賈捕頭怎麼能聯想道這麼遠!還不費吹灰之力,畢竟赤鋒營的的百夫長其實等閒之輩?”
聽聞此言,賈似道的視線終於開始有些不問,因為他知道溫子琦所說這話的言外之意是什麼,腦袋裡突然靈光一閃,一個念頭直衝腦門,登時就變了臉色,身形急閃便欲奪門而出。
可沒想到的是,他的腳下剛一動,剛才還空空如也的門口鬼魅般的多了一個人影,就好似此人原本就站在哪裡,他剛才是眼花並沒有發現一般。
兩三丈的距離轉瞬間便近在眼前,賈思道看著與自己貼面而戰的溫子琦,腰身下意識的一扭,一個轉身站在了右側。
斜依在門框上的溫子琦,雙臂環抱在胸口,歪著腦袋瞥了一眼空蕩湯的堤壩,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賈捕頭,你怎麼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要走,這是急著要去哪裡?”
賈思道抬手搽掉額頭的冷汗,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子琦兄弟,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俗話說的好,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覺得我已經沒有必要留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