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來的突兀,驚的眾人臉色突變,小山更是猛然回頭,口出惡言道:“我去,這他孃的是要嚇死人嗎?”嘴裡謾罵著循聲望去,只見在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正站著三名男子。
其實這事放在誰身上,差不多都是這樣的反應,原本無聲無息身後驀然間傳來一聲詢問沒有原地跳起來已經算是這群人膽識過人了。
賈思道瞟了一眼不遠處的三人,微微一錯愕,雖然說衙門口的人不刻意去裝兇扮橫,但是因為其特殊的性質,在老百姓口中也是沒什麼好名聲,可眼前的這三人看到他們明火執仗非但沒有畏懼,反而還有一點欣喜。
這種反常之舉足以說明他們三人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在這偏遠的小山村,若不是普通的老百姓,那就只有一種人。
念及至此,賈思道眸中閃過一抹陰狠,斜眼瞟了一眼站在暗處的三人,語氣幽幽地問道:“幾位,這麼晚了還在此閒逛?”
聞聽此言,其中一位推了另外一位面相稍微老成一點男子一把,笑著打趣道“老裴,你看看人家,這才是捕頭該有的說話腔調,再回頭想想你自己剛剛說的那些是啥!”
被驀然推到眾人面前的裴淵庭,悻悻地回過頭去瞟了一眼凌浩然,方才衝著賈思道抱拳一拜,“這位捕頭,我等是受邀而來,並非無緣無故的再此閒逛!”
“受邀?”賈思道嘴角微微上揚少許,眼神在三人身上來回變來變去。
若是尋常捕快,此時恐怕壓不住心中的疑慮,定會大呵一聲,差手下先將這三個可疑之人綁了再說。
可賈思道十幾年的閱歷告訴他,此三人如此的淡定從容,有道是藝高人膽大,即使是嫌犯肯定也是身懷絕技之人。
想至此節,便回首示意一眾衙役不可輕舉妄動,自己則打了個哈哈,笑著說道:“三位怕是在說笑吧,受邀前來?”
說著抬首環顧了一圈周邊,面帶遲疑地說道:“就依三位這份氣度,賈某可不行這山野小村能有人邀請的動幾位!”
此番話一出口,不要說裴淵庭面露笑容,就連凌浩然也是心裡頗為受用,剛欲開口寒暄幾句,便被一直默默站在一起的溫子琦伸手截斷。
只見他眉宇擰在一起,一臉幽怨地看了看兩人,淡淡地說道:“你倆興奮個什麼勁呢?這位捕頭的意思是我們在說慌,你們以為是在誇讚呀?”
凌浩然裴淵庭二人,本就是才思敏捷之人,經此一提醒瞬間恍然大悟,凌浩然更是臉色一板,冷言冷語地說道:“我當是這位捕頭大人真心誇讚呢,沒想到竟然是個套讓我往裡鑽呢!”
說著語氣一頓,瞟了一眼賈思道身後明火執仗的眾衙役,忿忿不平地說道:“看來這真還讓你說著了!”
這一聲雖然並未刻意抬高聲調,但是因為心中的不忿,所以總感覺比剛才說話要高出一些。尤其是賈思道,聽完凌浩然這番話之後,雙眉更是死死地擰在一起,不由遲疑了一下。
這話的言外之意只要微微用心一揣摹,便可猜得七七八八,他們深夜到此竟然完全在這幾人的預料之中!
想至此節,頓時脊冒汗肅,就連額頭上也霎時間被汗滴所沁滿。
如果不出意外此次摸黑來到此地,就是為了這三人,為了防止走露風聲,就連手下的衙役們也可以說是隻字未提,可現如今看來,非但沒有絲毫作用,反而一切皆在人家的預料之中。
“幾位公子,”賈思道微微一抱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聽這話的意思,你是料到我們會來此地嘍?”
此話說的雖然客氣異常,但是明眼人一看賈思道的表情便知道,這話更多的盤問!
“賈捕頭,”溫子琦眼角微挑,抬手一抱拳,神情淡漠地說道:“說料到也不為錯,因為有了殺人命案,就算是要走個過場幾位也必定會來調查一番,不是嗎?”
聞聽此言,賈捕頭微微一怔,眼神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溫子琦等人身後的村落,難道這三人竟然敢如此狂妄,
殺了人非但不趁著夜色匆匆離去,竟然還在這裡耀武揚威地公然挑釁官府的威嚴。
想到此處,雙頰不由微微的顫抖了幾許,以他見識確實也是從未會見會狂妄之人。
猛然間腦袋裡靈光一閃,連忙追問道:“公子,你剛說什麼,殺人命案?”
見其神情凝重並不像佯裝作勢,溫子琦更加確認自己之前的猜想,此一行人便是幕後之人所安插的後手。
便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語氣幽幽地說道:“對啊,捕頭大人你難道不知道嗎?”
說著語氣一頓,抬手一指水閘的方向,一臉凝重地說道:“就在水閘的哪裡,我朋友被害了!”
此話一出,不止是賈捕頭,就連身旁的凌浩然裴淵庭俱是一怔,眼神不由都聚集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