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溫子琦屈指成拳,輕輕擋在嘴前,心中暗忖,昨晚雖然說不是陰天,但也不是什麼明月當空,能在那種情況下看清楚吵架,只有一種可能。
想至此節,嘴角不由微微上揚了幾分,笑嘻嘻地問道:“難道吵架之人絲毫不顧及周圍地村民,大聲嚷嚷嗎?”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溫子琦喝的那一杯酒給造成了某種錯覺,只見苗立潘看向溫子琦的眼神中竟然多了幾許的惺惺相惜,就連說話也不像剛才那樣一板一眼地回答,“大人您真是厲害,一下子就想到了關鍵之處!”
說著又伸手幫忙斟了一杯水酒,一面倒酒一面低聲說道:“當時他們幾個吵的頗為激烈,絲毫沒有估計到會給周邊的村民帶來什麼影響,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現在這個世道誰的拳頭硬,誰自然就有理!所以...”
“所以什麼?”凌浩然眉睫一動,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苗立潘,陰惻惻地插言道:“所以你覺得他們應該會武功?”
聽完凌浩然地詢問,苗立潘微微一怔,似乎在想怎麼突然會說這麼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心中雖然有點不理解,但是嘴上還是很知趣的回道:“會不會武功我不清楚,但是我感覺他們的膽子應該很大!”
一直在一旁默默聽著的凌浩然,聞聽他的這番話,登時笑著說道:“老爺子,這吵架和膽子大又什麼必然的關係嗎?你為什麼說他們膽子應該很大呢?”
好像還在記恨裴淵庭的言語譏諷一般,苗立潘雖然面露恭敬,但卻是那種絲毫沒有溫度的屈服,就連說話都好像是照著書本念一般,“當然有關係了,因為你饒人清夢,有可能會捱揍!”
聽聞此言,裴淵庭面露詫異地直起身來,疑惑地說道:“聽你這話的意思,要是吵醒了村民,還有可能會發生肢體衝突?”
“有這事也不奇怪呀,”苗立潘眉睫微挑,面色坦然地說道:“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麼駭人聽聞的大事,官爺未免也有點太大驚小怪了吧!”
看其言之鑿鑿絲毫不像是信口拈來的樣子,裴淵庭竟然一時間語塞,不知道該如何作答,身子不由微微後撤,半倚在椅背上直直的打量著苗立潘。
或許是因為看到裴淵庭吃癟,坐在其對面的凌浩然驀然間將手中筷枕隨手往桌子一丟,嘴角一撇,從齒間冷冷地擠出一句,“按理來說這裡應該不是民風淳樸的嘛,怎麼感覺從你嘴裡沒有聽到半分?”
呃…
聽完這帶有譏嘲的一番話語,苗立潘全身一震,臉上的肌肉視乎不受控制跳了幾下,放在桌上的雙手也拘謹地收回桌下,頭顱更是深深地埋在胸口,好似在逃避凌浩然的叱責一般。
可是天不遂人願,就在他以為將頭低下便可逃過追問之際,耳邊又響起了凌浩燃的一聲追問,“那他們當時在說什麼,你可有聽清楚?”
“這…”苗立潘緩緩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凌浩然,見其面色緊繃,便連忙將視線移開,小聲地說道:“當時天氣有點冷,我呢又有點情緒,所以…所以,”
所以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麼,但是坐在對面的三人好像都知道他想要說什麼一般,俱都露出一臉的失望。
尤其是凌浩然,更是失落地輕嘆了一口氣,語氣幽幽地說道:“浪費了這麼久,也沒聽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不知是因為看其沉下了臉,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苗立潘突然低聲的說了兩個什麼字。
因為聲音太小,就連坐在身側的凌浩然都沒有聽清,但是坐在他對面的溫子琦好似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連忙將身子坐直,眉毛更是緊緊的皺在一起,神秘兮兮地說道:“你剛說什麼?”
話音剛一落地,苗立潘便立刻將頭抬起來,隔著燭火幽怨地盯著溫子琦,狡辯道:“我沒說什麼呀?”
聽到他的辯解,溫子琦唇邊浮起一絲淡得讓人難以察覺的清冷笑容,慢慢悠悠的站起身來走至窗前,喃喃自語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雖然他有意壓低了聲音,但是當他直立起身的那一刻開始,眾人便都在屏氣凝神地看著他,所以雖然是喃喃自語,但是對於凌浩然和裴淵庭來講,其實與當著面將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只不過對於苗立潘來講,好像並沒有察覺什麼,只是覺得身側的兩人猛然間神色突變,凌浩然更是目露兇光的盯著自己。
“公子?”苗立潘微微一怔,目光有些漂浮地說道:“是草民有什麼地方惹您生氣了,還是有其他什麼地方做的不妥的地方,請您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