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立潘似乎沒有想到,三人竟然如此的整齊,微微一錯愕,便回憶道:“是昨天深夜吧,”說著語氣一頓,覺得好像時間不太準確,便連忙修正道:“不是深夜,應該是將近凌晨了,我聽到一陣吵鬧聲。”
“吵鬧聲?”溫子琦眉宇微蹙,一臉疑惑地打斷道:“你不是耳力受制嗎,此地離水閘處也不算近,你是怎麼聽到的呢?”
“對啊!”裴淵庭也是神色一凜,在一旁附和道:“剛才你不是還說,你這耳朵聲音稍微小一點都很難聽清楚是說什麼嗎?現在又說聽到有人吵架,不會是你想要邀功,在這裡信口開河吧!”
此言一出,苗立潘臉色明細一滯,就連視線都有那麼一小會兒凝結微動,嘴唇更是嚅動半天,方才驚訝地說道:“我的大老爺啊,我就是在長几個腦袋也不敢幹這種事呀!”
說著語氣一頓,眼神下意識的瞟了一眼溫子琦,便繼續說道:“雖然我也很想討好這位大人,但是孰輕孰重我還是能夠分辨的。”
雖然這個舉動只有短短的一霎那,但還是被溫子琦有所察覺,才思敏捷的他眼皮微微一眨,便知道苗立潘想要幹什麼,便立馬接過話茬,淡淡地說道:“你說的若是真的有用,我可以當作今天沒有見過你!”
“啊?”苗立潘臉色一僵,呆呆地看著溫子琦,良久之後方才欣喜地說道:“大人,你放我一馬,不會對您的仕途有什麼影響吧!”
聽聞此言,溫子琦神色一凜,遲疑了一下,方才緩緩地說道:“這事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知道呢,青州雖不大,但是若要是找一個人無異和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別,找不到也是在情理之中,”
說著語氣一頓,輕聲說道:“不過此事之後,你需要離開這個地方了,你懂我說的什麼意思嗎?”
苗立潘雖然老邁,但是審時度勢確實一點也不含糊,按照溫子琦所說,自己未能達到試藥的標準,接下來的結果便是斷藥。
可這將近兩年的持續服用,早已讓其有了依賴,就這樣被斷掉心中屬實有點不樂意。
如今聽到溫子琦竟然想網開一面,心中登時產生了一種死而復生的感覺,便連忙點頭道:“大人放心,草民一定會好好回想的。”
話已至此,在多說已是贅言,溫子琦便將身子微微後斜,靠著椅背默默的注視著苗立潘。
面對著溫子琦等人灼灼的目光,苗立潘微微一凝眉,好在時間相隔不算太遠,只是昨晚發生的事,稍作回想還是能記起十之八九。
“昨吃罷晚飯後,我還是老樣子出去溜達了幾圈,便準備回來休息,路過柳葉家的時候,看到他家好像有幾個外鄉人,看樣子好像是貴賓。”
“幾個外鄉人?”裴淵庭立馬抬手截斷了苗立潘的話,面露不解地問道:“你怎麼能看出他們是貴賓呢?”
似乎沒有想到裴淵庭會打斷自己,苗老爺子微微一怔,將到了口邊的話嚥了下去,話鋒一轉解釋道:“我們這個小村落,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憋著一泡尿都能溜達幾圈,所以是不是本地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說著語氣一頓,瞟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尷尬地說了一句:“只有來了貴賓,我們才會多弄幾個菜,平常嗎就是一條魚或者山上採摘的一點野菜!”
聞聽竟然是這樣辨別貴賓,裴淵庭臉色多少有點掛不住,便悻悻地將身子微微後撤,嘴上還是不服軟地爭辯道:“你這解釋很難讓人信服,不過對於我來講,不是那麼重要,你接著書吧!”
這一番找補場面的話,即使是溫凌二人聽了都微微覺得臉紅,可是苗立潘竟然好像裝的完全沒有在意一般,只是微微一抱拳,便繼續說道:“當時我就多看了幾眼,您幾位也知道,我們這裡平常也沒個外人來,所以...”
話說一半,便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他覺得自己說的這些好像完全與剛才說的事不想幹,便話鋒一轉說道:“看了幾眼,我覺得天色不早了我便一個人返回了家中,走之前我還和柳葉家說,要是住不下,可以來我這裡。”
“你這裡地方很大嗎?”溫子琦抬頭打量了一下四周,一臉不解地說道:“你怎麼會想起讓人來你這裡住,你就不怕他們是打家劫舍的強盜?”
也不知道是被溫子琦的這番話逗樂,還是覺得強盜打劫自己這事本身就可笑,苗立潘竟然嘿嘿一笑,一面笑著一面搖頭道:“我一個黃土埋到眉毛的人又什麼好怕的,我就是想賺一點錢而已,”
說著語氣一定,不由自主的抬眼瞟了一眼三人,繼續道:“要知道外鄉來的人一般都是出手闊綽,隨隨便便一賞都是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