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然大吃一驚,怔怔地看著這群人一小會兒,隨即便調整好情緒,上前一步來到小諸葛身前,語重心長地說道:“青州能有諸位壯士,實乃百姓之福,待此間事情了結之後,我定上書一份給姚知縣,請他再為壯士們**行賞!”
本就情緒激昂,此刻又聽到事後仍有獎賞,一個個瞬間猶如打了雞血一般摩拳擦掌,恨不得肋下生翅,馬上出現在南山坊門口。
眼見情緒已經到位,再說下去恐怕會適得其反,凌浩然微微一抱拳,一臉肅穆地說道:“諸位壯士,多餘話我也就不說了,青州百姓能否脫離於水火之中,全靠幾位了!”
小諸葛伸手抓住凌浩然的拳頭,義正言辭地說道:“公子在此地靜候佳音,我等去去便來!”說罷大手一揮,帶領著幾位‘俠義之仕’直奔南山坊而去。
看著小諸葛等人昂首闊步的消失在街尾,一直默不作聲的裴淵庭長嘆一口氣,緩緩說道:“不是我有意打擊你,我總覺得這幾個傢伙成不了事!”
讓人意外的事,凌浩然好像並沒有將裴淵庭的顧慮放在心上,而是抿嘴一笑,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總要有人去打草驚蛇不是嗎?”
說罷也不理會裴淵庭是否明白,而是轉身來到老劉頭的面前,伸手抽出一張銀票賽到其手裡,吩咐道:“劉老伯,剛才的事情多謝你了!”
被塞錢已經讓老劉頭惶恐不安,此時又聞聽這樣沒頭沒腦地感謝,頓時愣住,戰戰兢兢地說道:“公子你這話可是折煞小老兒了,這平白無故的…”話說一半便驀然收聲,將已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地嚥了回去,因為凌浩然正眸中帶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公子,您…”老劉頭話鋒一轉,恭敬的一施禮,似有所感地說道:“公子能聽信小老兒的話,對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又豈敢承您謝意呢,再說了有此一張銀票,就是要我這條賤命亦足矣。”說罷將手裡的銀票,默默的將手裡的銀票揣進懷裡。
二人就這樣一唱一搭的說著話,可讓站在身旁的黃捕頭和裴淵庭是一頭霧水,裴淵庭更是歪著腦袋,一臉不解地看著凌浩然。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裴淵庭的緣故,正在攀談的二人,俱都心有靈犀的不再言語。老劉頭更是迴轉過身,開始默默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
“咦?”裴淵庭撓了撓頭,滿臉疑惑地看了看凌浩然,見其佯裝沒事人一般,對自己視而不見,便將視線移到老劉頭身上。
可是裴淵庭更為驚訝地是,老劉頭一改往日磨磨蹭蹭的習慣,好似要逃離現場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將碗筷之類的所有東西一股腦的全部丟到竹筐裡。
即使是呆子現在也一定察覺到,何況裴淵庭本就是聰明之人,這二人之間一定又什麼不足以外人道的秘密,要不然也不可能是這個模樣。
心中默默地回味這剛剛發生的一切,可是想破腦袋也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便識趣地聳了聳肩膀,喃喃自語道:“我費這個心思幹嘛,真是吃飽了撐的!”
說話間,老劉頭已經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妥當,便轉過身來衝著眾人深施一禮,笑著說道:“幾位公子大爺,小老兒家中還又要事,就不在這裡伺候諸位了!”說罷便轉身推著小車奔西而去。
裴淵庭張了張嘴,似要詢問什麼一般,最終只是嚅動半天,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嘴裡吐出一句話,“我可是付了你足夠的銀子,你別賺了錢,明天就不來了。”
這一聲來的突兀,聽的凌浩然和黃捕頭俱都一愣,正躬身推車的老劉頭聞言更是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在地,好在反應夠快,用手撐在車轅之上才倖免於難。
這一舉動雖然轉瞬即逝,但是卻讓剛踏出大門口的溫子琦眼前一亮,看上去行將就木的白髮老者,反應竟然這般機敏,說是其身手矯捷都一點也不為過。
也不知是意識道自己的舉止與形象不符,抑或是被裴淵庭的一聲嚇得夠嗆,老劉頭雙手撐住車轅,驀然半晌,方才緩緩回頭,笑著說道:“裴公子真會開玩笑,小老兒怎麼會是見利忘義的人呢!”
“老裴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呀,”溫子琦打著哈哈從臺階上走了下來,一面走一面看似不經意的掃了一眼不遠處的老劉頭,笑眯眯地說道:“劉老伯在此地待得年數,我估計都快趕上你的歲數了,別的不說,就這份耐心就非常人能比。”
說話間溫子琦已經來到裴淵庭身邊,伸手在其胸口輕輕錘了一拳,佯裝臉色一板道:“難道會為了你那三瓜兩棗,就遠走他鄉,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此話乍一聽好像是一句玩笑,可是若仔細一揣摩,好像有一點其他的意思。
有道是說著無心,聽著有意,聽聞此言之後,裴淵庭怔了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便將視線落在老劉頭身上,笑著說道:“劉老伯,我沒這個意思,你別聽他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