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般言語,溫子琦心中一怔,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多次設扣都未能如願,原本已經放棄之際卻又峰迴路轉。
心中雖然驚喜不已,但是臉上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甚至還佯裝出為難之色,攢眉苦思一番後,方才說道“讓我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也不能確信我問的對不對!不過既然楊兄都這樣說,那我便開門見山的問了!”
正在端茶待飲的楊宏慢慢放下茶盞,昂起頭來正視著溫子琦,目光清冷好似晚秋的夜雨一般,“溫兄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不明白你想說什麼!”
初見楊宏利如刀鋒的眼神之時,溫子琦心中一愣,以為自己的如意算盤又要落空了,可是當他聽到這番直白的詢問,登時將已提到嗓子眼兒的心又放了回去。
“楊兄,你有所不知!”溫子琦用手輕撫鼻尖,義正言辭地說道“民間有句古話,叫做是藥三分毒,想必你應該聽過吧!”
如此傳唱度高的俗語,楊宏自然是聽過的,他只是不明白溫子琦為何會問這麼一個問題。
便凝眉細細打量了一番,試圖想從其神情中知曉一二。結果可想而知,除了從其眉間看出來有些許疲憊便再無其他。
登時一臉憂疑地說道“聽自然是聽過了,只是不知道兄弟為何有此一問,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嗎?”
此言乍一聽好似是隨口這麼一問,可若仔細咀嚼一番,便能發現其中竟然有些許的指責之意。
溫子琦本就是聰明機警之人,自然是他話音剛落地,便聽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只不過他並沒準備去理會此意。
而是清了清嗓子,故意將眉毛擰在一起,嘆了口氣,惋惜道“楊兄,你有所不知,這其中的差距可是大了去了!不誇轉地說那是失之毫釐、差以千里!”
說著語氣故意一頓,用眼尾瞥著楊宏,見其蒼白無力的臉上新增了幾許肅穆,便繼續說道“事情的成敗往往就在不經意的小細節中,千里之堤 、潰於蟻穴這你自然也聽過。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要謹小慎微做到極致。”
或許是因為與柳南天的周旋太過於緊要,本來多少還有點牴觸的楊宏,聽完溫子琦這一番胡言亂語詭詞巧辯之後,竟然徹底打消了心中的疑慮。便點頭稱讚道“還是溫兄弟想的周全,要我的話可能想不了那麼遠!”
聞聽這般稱讚,溫子琦心中一喜,既然都說這樣的話了,那待會我所問之事,想必他會知無不言。
但是其臉上卻是佯裝一臉的羞澀,甚至抬手撓了撓腦袋,尷尬地笑道“楊兄乃是大才,之所以沒有想到,是因為過於注重柳知府的反應!”
對於溫子琦的肢體反應,楊宏自然是看在眼裡,此時又聽到這般誇讚,便抬手隨意一擺道“你就不要客氣了,一切就按照你說的來吧,但凡知道的我會盡數告訴你!”
話已至此,如若溫子琦在繼續客套,就顯得有點刻意,便微微思索一番開口詢問道“楊兄,服用此藥丸的人有多少呢?”
話音未落地,便想到一上來就這麼問,可能會讓他起疑,便連忙修正道“我的意思是,你見過多少人吃這個藥丸?”
聽聞此言,楊宏愣了一愣,攢眉苦思一番後,喃喃道“具體多少人服用這個還真不好說,有些護衛雜役也在服用,這個就沒數了,至於你問我見過多少,我粗略算了一下大概一二十個左右吧!”
此言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轟在溫子琦的心間,如若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那悅來酒家枯井中那些白骨,極有可能是服用長生不老之藥受害者。而此藥也被稱之為長生不老,這二者是同一種藥物嗎?
想至此節,脊背上不由汗粟直滾,而且剛才楊宏自己也說了,他見過的就有一二十個,那麼未見過的又有多少呢。
心中雖然無比憤慨,但臉上卻依舊平淡無波,便拉長語氣繼續說道“哦,原來是這樣,那你見過這些人都是什麼年齡的呢?”
“年齡?”楊宏皺了皺眉,一臉驚訝地說道“這年齡也有關係嗎?”
似乎早已料到楊宏會起疑,所以溫子琦想都沒想,便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當然有關係了,而且是最為緊要的一點,你想想平常你去藥房抓藥,郎中是不是都會詢問是何人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