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在地上的邱老闆雖然心中一萬個不樂意,但是礙於眼前之人的勢力,只好翻身依舊跪在其面前,緩緩地點了點頭。
可是這點頭容易,真拿出這十兩銀子就難了,正在心中惆悵之際,驀然間覺得手臂有人一攙。連忙抬頭望去,只見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正關心地看著自己,“沒事吧!”
邱老闆連忙搖頭,伸手欲推開攙扶著自己的手臂,“公子,小的沒事,多謝您的好意!”說著胳膊一用力,從此人手中將胳膊抽出。
雖然心中萬般感激,但他只能拒絕了此人的好意,並非他不敬人情,而是此舉若是激怒了那位柳姓老者,恐怕會牽連到此人。
事情果然如他擔憂的一半,柳姓老者見有人上前攙扶,眼皮一撩,陰陽怪氣地說道:“這位小哥這是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呀,怎麼覺得我是在有意為難他嗎?”
這話一出口,圍觀的眾人俱是一震,這明顯著是想要將怒火發在此人身上,登時各個都搖頭嘆息,行俠仗義也要審時度勢,與此人叫板絕非明智之舉。
可讓眾人更為驚訝地是,此人竟然好似沒有聽到柳姓老者的問話,又上前一步,將邱老闆一把拽起,神色不悅地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豈是讓你用來拜這等雜碎!”
俗話說的好,宰相門前七品官,這柳姓老者乃是柳府的五位官家之一,姓柳名祿,平日裡主要負責柳府的一切採辦,今日早間剛才外地回來,恰逢遇到知府大人,便被安排了一個去請郎中的差事。
行到半途,突然遇到一個冒失鬼,竟然撞了抬轎子的轎伕,險些讓他摔個狗啃泥。本就心中有怨氣的他正愁無處發火,此人便送上門來,這豈能讓他輕易離開。
原本打算將此人教訓一頓,再搜刮一點油水,此事就這麼過去了。可突然被這個嘴上沒毛的雛出言侮辱,這讓柳祿心中無名之火再一次竄起。
“哎吆喂,你個小王八蛋,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說著一揚手,圍在外圍的幾個雜役,推開眾人就衝了進來。
“二爺,怎麼?”有個年紀稍微長一點的雜役,咧著嘴問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惹您生氣了!”福祿壽喜財,柳祿排第二,所以柳府的雜役皆稱之為二爺。
柳祿眼皮一抬,看了看多管閒事之人,冷哼一聲,語氣森森地說道:“小子,你最好報上名號,免得待會收屍的時候不知道你是誰家的野狗!”
聞聽這樣的言語,邱老闆連忙擋在此人面前,畢恭畢敬地衝著柳祿抱拳行禮道:“柳二爺,都是小的的錯,與此人沒有關係,你有什麼火,就衝我發就好了,這位公子一看就是外鄉人,您別與他一般見識!”
可是未待他話音落地,被他檔子身後之人,揚聲道:“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裴淵庭是也,回去問一問你們家那條老母狗,可曾聽說過小爺的名號!”
柳祿一聽此言登時氣得壓根直癢癢,他在柳府幹了三十多年,自然知道裴淵庭口中所罵的老母狗是指何人,更是知道裴淵庭為何會這般與自己爭鋒相對。
“哥幾個,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雜種,看看他的嘴硬護還是骨頭硬!”說著一揮手,示意雜役們一擁而上。就在眾雜役將欲踏步向前之際,人群中傳來一聲,“慢,不想死的都別動!”
這一聲雖然不是很大,但是俱都讓雜役們感覺耳蝸一刺,彷彿針扎一般。何為雜役,打雜的僕役,又有幾人是真正的練家子呢?最多也是一些體格強壯的莽漢而已。
眾人俱都停下腳步循聲望去,只見溫子琦推開面前之人,來到裴淵庭面前,雲淡風輕地說道:“就怕你多管閒事,你果然讓我沒有猜錯!”
說罷之後也不理會裴淵庭時何神情,便扭頭視線落在柳祿身上,揚言問道:“你剛才說要緊之事要去益春堂,我可有聽錯?”
能在柳府管家之中位居第二,自然有他的一番見識和氣度,此時瞧著溫子琦一副從容之態絲毫沒有恐懼之色,心中不免有些犯憷,便回道:“我是要去益春堂,這與你有何干系?”
這話雖然乍一聽依舊蠻橫無理,但是若仔細品味一番,便能從其中發現態度有些轉變。
“當然有關係了!”溫子琦抬手看了一下自己修長的手指,不以為然地回道:“時近午時,卻依舊派你前往求醫,想必柳府有人患有重病!”
說至這裡語氣故意一頓,抬眼瞧了瞧柳祿,見其神色微變,便繼續說道:“而且還是重病,要不然也不會差一個官家跑一趟!”
柳祿聞聽此言心中一驚,原本這等小事隨便差一個雜役便可,可今日老爺竟然讓他前去,本以為可能是最近事情沒有處理好,柳知府有意想懲戒其一二。此時一聽溫子琦這般分析,登時脊冒汗粟。
心中雖然已萌生退意,但是嘴上卻依舊不服軟底說道:“這一切俱是你的推斷,又不能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