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祁樂瞪大眼睛一臉茫然地看著溫子琦,不解地問道:“溫大人,什麼是蠱?”
看其渾然不知的樣子並非是刻意裝出來的,溫子琦輕嘆一口氣解釋道:“叫蠱其實並不準確,因該叫做蠱術才對。蠱術其實也是一種巫術…”
尚未等他說完,生性耿直的祁樂便開口打斷道:“那溫大人,老李還有治嗎?”
或許對於祁樂來講,蠱術巫術什麼的並不重要,重要的乃是老李的性命,是否有治才是他最為關心的事情。
看著嘴角輕輕顫抖的溫子琦,祁樂似乎意識到自已剛才又多嘴了,便小聲地說道:“對不起大人,我又多嘴了。”
溫子琦本欲開口斥責其一番,但是看在他之所以如此不懂禮數,全是擔心其袍澤弟兄的安危。便微微一笑道:“沒事,我能理解你。”
看著並未惱火的溫子琦,祁樂頓時覺得眼前這位大人,好似與他之前所見過的那些吆五喝六的大官並不一樣。
正在想究竟是何地方不一樣,耳際傳來一聲,“雖然難纏,但並不是無藥可醫。”
耳聽到可以醫治,祁樂長吁一口氣,傻笑道:“那就好,有治就好!”說話間就地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
正在埋頭苦思該用何種方法拔蠱的溫子琦,聞聽祁樂此言,頓時失聲笑道:“怎麼,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說話間發現祁樂竟然就這麼躺在了地上,便微微一怔,稍加思忖後語重心長地說道:“此刻最好不要就這麼躺在地上。”
不明所以的祁樂,以為是在怪罪他,便嘿嘿一笑道:“大人,小的實在是累的受不了了,容我稍微喘口氣再來服侍您。”
正在低頭檢查老李的溫子琦頭都沒回,開口道:“要休息的話,最好座起來在桌椅上休息,你現在毛孔大開,躺在地上寒氣極易侵犯體表,如若將邪氣滯留在體內就會生病。”
原以為是怪罪於他,而今一聽緣由竟然是擔心自己,登時直起身來一臉慚愧地看著溫子琦,良久之後哽咽道:“是,小的知道了。”說話間站起身來,默默地走在溫子琦的身後恭敬地站著。
雖說溫子琦正在低頭檢視病情,但對身後的動靜好像是淨收眼底一般,默默的搖了搖頭道:“怎麼不去休息反而站在旁邊了。”
祁樂揉了揉微紅的眼圈,憨厚一笑道:“回大人話,小的已經休息好了。”
溫子琦輕笑一聲說道:“行,既然說不累,那我也不和你客套了,我正好有事需要你幫忙。”
聞聽有事需要他做,祁樂雙手一抱拳恭敬地說道:“溫大人請儘管吩咐,祁樂萬死不辭。”
溫子琦擺了擺手,笑著道:“沒有那麼嚴重,就是讓你去巷口的跌打醫館取一些雄黃末山甲末過來,然後再讓此店的掌櫃幫我熱一壺燒酒。”
本以為是何等的大事,聞聽就是跑個腿,祁樂登時一愣,隨即便扭轉身一溜煙的跑出客房。
溫子琦回頭一瞥躺在床上的老李,嘴角微微上揚,好似在詢問又似在自言自語,“按理說你為行宮內衛,因該是沒有機會接觸到外族之人才對?可你這一身的蠱又該如何解釋。”
說到此處猛然回頭,只見曹氏手持一酒壺雙眸含淚正站在門口看向屋裡。
“曹掌櫃?”溫子琦似乎沒有想到曹氏會出現在門口,一臉驚訝地問道:“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回公子話,”曹氏側身一拜,態度極為恭敬地說道:“剛才出去的那位甲衛說您要一壺燒酒,奴婢便送來了。”
溫子琦雙眼一眯,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番曹氏,冷冷道:“曹掌櫃,我乃一住店之人,您自稱奴婢這恐怕不妥吧。”
曹氏莞爾一笑,似乎並沒有對他的質問放心上,邁步來到桌前,將手中的酒壺放下。回頭對溫子琦說道:“今日的曹掌櫃,誰說不能是昔日的奴婢呢?”說罷便欠身一拜,躬身退了出去。
溫子琦何等機敏,聽了曹氏這無頭無尾的一番話,頓時脊冒冷汗。如果按照曹氏所言,他應該和曹氏是主僕關係才對。
這十五年來他一直在山上跟隨師父修行,那裡有什麼僕人奴婢可以使喚。
思來想去毫無頭緒便搖了搖頭,似要將腦海之中的諸多疑慮盡數甩出一般。
看著搖頭晃腦的溫子琦,剛踏進房門半腳的秦可卿一臉詫異地詢問道:“子琦,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溫子琦尷尬地輕咳一聲說道:“被老李這個毛病弄得有點頭昏腦漲!”
見沒有什麼大礙,秦可卿長吁一口氣,將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邁步來到桌前,嬌叱道:“嚇死我了,我這一進門,看到你在這裡搖頭晃腦,我還以為你得了失心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