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因疑惑而停下了施法的溫子琦,祁樂不以為然地說道:“大人,不是有種說法叫過目不忘嗎,我是過耳不忘!”
“過耳不忘?”溫子琦一臉訝異,笑著說道:“有這天賦,你應該不至於此吧!”
並非他對甲衛有偏見,而是如果真如他所說,如果走仕途不是應該一路坦蕩才對,怎麼會是行伍出身呢?
木納的祁樂好像聽明白一點溫子琦的意思,便苦笑一聲道:“本就家境清寒,中間又慘遭變故,溫飽都難以為繼,哪敢去有其他想法!”
或許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豁達地說出自己的遭遇,溫子琦怔忡地點了點頭,感同身受地說道:“世事無常,誰都無法抗拒命運的年輪!”
說罷之後也不管祁樂是否能夠聽懂,便低下頭去繼續給老李拔蠱。
手裡一邊畫著圓圈,嘴上一遍唸叨著:“羊毛疔,苗疆秘蠱,中蠱之人毛孔俱開汗如雨下。需用雄黃穿山末蘸燒酒搽拭前胸與後背。前後交替各搽拭十八下。如此反覆數次直至毛髮俱出。”似在喃喃自語,又好似有意是說給祁樂聽一般。
祁樂凝住目光,細細品味著剛才所聽到一切,良久之後,好似想到什麼疑點一般,雙眉皺在一起,小聲地詢問道:“溫大人,那如何避免中蠱呢?”
溫子琦聞聽大驚,想不到看似憨頭憨腦的祁樂竟然這樣聰慧,便連忙說道:“蠱術乃苗疆特有的巫術,我大周之地難得一見,並不是人人都能夠遇到的。至於如何避免就比較簡單了!”
本來神色凝重的祁樂,聞聽如此玄乎的東西,避免起來反而極其簡單,便連忙著急地問道:“是什麼方法?”
“開口問!”溫子琦淺淺一笑,戲道:“夠不夠簡單!”
祁樂嘴角抽搐,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溫子琦,對於眼前之人所說之話他是深信不疑,可這也太過於簡單了,簡直有一點讓他匪夷所思!
看著一臉茫然的祁樂,溫子琦笑了笑解釋道:“蠱術乃是巫術,你不能用常識去判斷,神秘莫測的下蠱之人平日裡和常人無異,但在下蠱之時卻要遵從內心,就是不可以說謊。”
祁樂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稍加思索開口道:“小的明白了,天賜秘術尚留一弊,絕不會讓其十全十美。”
溫子琦頗為讚賞地點了點頭,然後抬手示意將老李調轉身來正面而坐。
或許是剛才後背拔蠱引動其腹內蠱蟲騷動,只見本來面色就有些蒼白的老李此時臉色更加難看。
祁樂疑惑地抬起頭,但瞧見溫子琦一臉的從容淡定,便將滿腦的疑惑盡數驅散。
“怎麼?”溫子琦似乎知道他剛才想問什麼,便微微一笑道:“是不是想問為什麼老李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更加嚴重了呢?”
祁樂聞言略感詫異,尷尬地撓了撓頭笑道:“回大人的話,小的是想問這事,不過後來一想既然大人都沒有覺得不妥,那一定是正常現象。”
溫子琦抬頭瞟了一眼,似乎對祁樂所說有些驚訝,便柔聲道:“蠱術乃是頗為奇怪的一種秘術,你可以理解成為一種有生命的毒在身體裡。”
“有生命,”祁樂一臉的驚訝,疑惑地說道:“大人的意思是,蠱其實是活著的?”
“對,”溫子琦點了點頭,接著說道:“現在已知的幾種都是以活蠱下毒,待人服用之後在體內作祟。”
“原來是這樣啊,”祁樂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匪夷所思地側頭看了看老李的腹部,訝然道:“這個蠱看來是怕這三樣東西,後心一驅趕,它就往前心跑,所以老李才比剛才看上去要難受。”
溫子琦頗為讚賞地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你這個解釋倒是頗為有趣,也讓人能夠一聽就明白。”
聽了誇獎之後的祁樂,好似有點不好意思,只見他伸手揉了揉鼻尖,嘿嘿一笑道:“小人愚笨,只能這樣想。”
聞聽此言,溫子琦連忙打斷他,柔聲道:“你千萬不要妄自菲薄,你一點也不愚笨,能這樣想,反而說明了你看待事物的方法和常人的角度不同。若假以時日調教一番,成績不可限量。”
“啊,”祁樂聞聽眼前這位大人如此誇獎他頓時喜笑顏開,笑著說道:“大人你真會開導,小的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說道這裡,長嘆一口氣,近乎無聲地呢喃道:“要是我真如大人所說,應該能發現老李的異樣才對。”
本想佯裝沒有聽見,但看其好似對老李中蠱之術頗為自責,溫子琦只好暗歎一口氣,開口問道:“你為何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