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琦聞言一驚,睜大眼睛笑著說道:“雁過留聲,人過留名,怎麼會人間蒸發呢?”
“我也是這樣問自己的呀,”黃捕頭聳了聳肩膀說道:“可他就是消失了,我能怎麼辦,被知縣老爺那一頓罵。”
“那個,問個不該問的事,”溫子琦滿臉堆笑,小聲地說道:“你們在跟蹤誰呢?”
黃捕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溫子琦,神色多少有點詫異,但還是開口說道:“別人問,我可不會說,但是溫兄弟不是外人,我可以告訴你,是上面派下來的任務。”
“上面?”溫子琦面色一變,稍加思忖後便喃喃道:“意思就是知府大人了!”
“噓!”黃捕頭聞言連忙將手豎起,輕聲道:“你心裡知道就好了,以前我們也常跟蹤,畢竟不是頭一次,所以壓根就沒放在心上,誰能想道竟然失手了。”
溫子琦一聽,頓時疑惑地問道:“常跟蹤,看來這人頗受上面重視!”
黃捕頭環顧四周後,想了半天,方來到溫子琦身邊小聲地說道:“每年巡查來,我們都派人跟蹤著他,一是為了保護安全,二嘛也是看看他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等等。”
“巡查?”溫子琦眉峰一蹙,面上卻未露端倪地說道:“黃大哥你說的可是曹巡查?”
青州知府乃是青州最大的官了,他為什麼要去派人跟蹤一個巡查,何況這個巡查只是查驗每年進貢的藥材,又不是來考核他的政績,他為什麼如此上心呢。對於溫子琦來講,雖然與這個曹巡查只有一面之緣,可是印象並不是太差,所以聞聽此人突然憑空消失,不由神色一滯。
屋外晚風正急,燭火搖曳不停,幾欲熄滅。黃捕頭不得已只能將燭火拿在手中,用另外一隻手略作遮擋一下。隨著搖擺不定的燭火,黃捕頭一瞥發現溫子琦臉上的異樣,便笑著問道:“溫兄弟認識此人?”
溫子琦微微皺了皺眉,心中想道:“對於見過曹巡查這件事情,沒有必要對其隱瞞。”便笑道:“認識談不上,只是見過一面,那日在堂裡,朱堂主帶我們拜見過這位曹大人。”
“哦。原來如此,”黃捕頭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一時忙得都忘記溫兄弟乃是堂主高徒這件事了!說起高徒,讓我想起一件事來。”
“哦?”溫子琦目光輕凝,淡淡地說道:“什麼事呢?”
“朱堂主不是看病救人的嗎?怎麼你卻是......”黃捕頭宛然一笑道。
話未說完,意思卻已經很明顯了,在青州享譽極高的朱堂主,門下高徒卻是喜歡研究毒藥。
溫子琦聞言一怔,並未搭理他,只是微微一笑道:“黃捕頭,你還記得我們在越來酒家發現那個殘臂時,我用刀做了什麼嗎?”
在江湖中帶藝投師的不再少數,難道這學醫的也有這麼一說嗎?既然他不想說,我又何必做這種招人厭呢,對我來說只要能幫我破案,我管你是誰呢。黃捕頭正在心中暗自嘀咕,耳聽到溫子琦這麼一問,連忙回道:“記得,怎能忘記呢?”
溫子琦似笑非笑地說道:“當日我借你腰中佩刀將其面板劃破,你可曾記得血液是何樣子!”
“記得,”黃捕頭想都不想,便開口答道:“漆黑入墨,粘稠異常。”
溫子琦點了點頭說道:“不止如此,而且還腥臭無比!你再瞧著這具屍首。”說著拿手一指死屍身上刀口。
順著指尖瞧去,只見傷口因在水中泡的時間太久,並未出現血痂,而是向兩翻開。再仔細一看,絲毫沒有血液滲出。
“咦,奇怪了,怎麼一點血都麼有?”黃捕頭抬頭疑惑的看著溫子琦。
溫子琦輕輕嘆息了一聲:“像他這種高矮的人,其體內血液大概有十來斤的樣子,我說是全部的重量,當人死亡後,心臟停止跳動,血液便不再流動,一段時間後,便會形成屍斑。你看他有屍斑嗎?“
說起屍斑,黃捕頭並不陌生,他也不是生來就是捕頭,而是從衙役一步步爬上來的。所以自然見識過什麼叫屍斑。見他順著屍體四周瞧了一下,說道:“並未見到那種暗紫色的屍斑,只有這幾處淡紅色的印記。”
溫子琦的目光凝結了一下,笑著說道:“其實這幾處也是屍斑,只不過並不是你所常見的那一種而已。也正是因為這幾處淡紅色的印記,說明他是被死後拋入水中。”
“原來屍斑還分好多種,”黃捕頭點了點頭,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溫子琦嘆著氣說道:“不只是屍斑,還有,你瞧他口鼻之處,並沒有泡沫殘留的痕跡。還有就是他的傷口。”說著抬手指了一下死者的口鼻和傷口。
“傷口?”黃捕頭詫異地問道:“傷口還有什麼問題嗎?”
溫子琦笑了笑,接著問道:“不知道黃捕頭有沒有注意過,一般小的刀傷多久會不再流血?”
“幹我們這行的,怎能不受傷呢,”黃捕頭想了想,試探性的問道:“一般稍微處理一下的話,大概一盞茶的功夫便不再流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