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
聽著這個輕描淡寫的回答，陳起內心忽然泛起一陣深深的無力。
那種感覺……
就算是他狠狠揮出的一拳最後卻是打在了棉花上。
不僅沒給對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反而讓自己覺得特別憋屈。
陳有山是真的沒有把這個兒子當回事。
不管你說什麼他都無所謂。
因為他真的不在乎。
他不在乎他的感受，不在乎他的看法，甚至都不在乎他剛才表現出來的憤怒。
他有自己的價值觀，他只做他認為對的事情。
他不覺得自己錯了，他不覺得為自己而活有什麼不對。
別人的看法影響不到他。
他的內心就是這麼強大。
可能是看在他是他兒子的份上，也有可能是看在他是小輩的份上，所以他不跟他爭執，不跟他計較，不跟他一般見識。
哪怕他剛才的表現非常無禮，哪怕他心裡確實有恨。
陳有山全程都是無所謂的狀態。
這一瞬間，陳起忽然不知道該再說點什麼。
他甚至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就這樣算了？
他終究是有些意難平。
為自己，也為前身。
繼續？
對方根本不在乎。
於是，這間客廳內忽然就安靜了下來，氣氛變得十分怪異。
一直沒有說話的沈優雅偏頭看了陳起一眼。
她看到的是他複雜中夾雜著自嘲的表情。
直到這一刻她才忽然驚覺陳有山剛才那句輕描淡寫的或許吧到底有多大的殺傷力。
這幾乎是給陳起那本來就已經血淋淋的傷口上又撒了一大把鹽。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這一刻，沈優雅忽然發現這位陳叔叔的形象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他難道真的不覺得自己很不負責任？
他真沒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兒子有所虧欠？
不遠處，沈默聞也是暗暗搖頭。
陳有山這油鹽不進的姿態讓他也有些始料未及。
就在他想著要不要開口說點什麼來緩和一下已經凝固的氣氛時，陳有山又說話了。
“所以……你今天過來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指責我？”他問。
“哼……”陳起失笑一聲，有些感慨的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境忽然平復了下來。
不在乎？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