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淚水橫流,看得可憐巴巴。
王嶽的鼻子哼了一聲,半點沒有同情。
“魯王殿下,事到如今,還沒有看清楚嗎?那些宗室子弟,想要裹挾你魯王殿下,抗衡朝廷。而另外還有人,卻也想要裹挾宗室,進攻官府,鬧出更大的亂子。若非如此,兗州府衙,怎麼會不堪一擊?還有那些放火之人,真的是宗室嗎?”
“哎呦!”
魯王激動地哭了,他甚至跪爬了兩步,抓著王嶽的官服,感激涕零啊!
“撫遠伯啊!您可真是明察秋毫,洞若觀火啊!這,這事背後有壞人,跟,跟小王真的沒有關係!跟,跟魯王府的宗室也沒有多大的關係……我,我們冤枉啊!”
王嶽呵呵一笑。
“魯王殿下,你想脫罪,我也不想跟宗室鬧翻……可說到底,能幫你們的,還是你們自己。我也是很好奇,誰有這麼大的膽子,能裹挾宗室鬧事,能把皇天貴胄,當成槍使,你們山東的水還挺深啊!”
魯王也不知道王嶽是揶揄,還是嘲諷……總而言之,他現在的心情很糟糕。
說到底,身為皇天貴胄,尊貴無比的藩王,他不能,也不該找死。
大明朝可沒有不殺士大夫的規定,至於皇族,那也不是免死金牌,遠的不說,寧王才死幾年啊!
忘了!
能忘嗎!
“王大人,撫遠伯!小,小王有下情回稟!”
這位真急了,“我,我知道是誰在背後煽風點火,跟朝廷對抗了。”
王嶽輕笑道:“是嗎?這麼說,是找到了背鍋的?”
“背鍋?”魯王稍微遲疑,立刻變色激動道:“撫遠伯,請你務必相信小王,小王絕對不敢拿魯王府那麼多人的身家性命開玩笑……大人,大人知道尼山書院嗎?”
王嶽眉頭挑挑,笑道:“怎麼?又把罪責推給了孔家?”
魯王用力甩頭,“王大人,小王不敢有半句假話,不然王大人現在就砍了小王,我都沒有怨言!這,這個尼山書院,的確是孔府建的。但是這些年來,孔府也沒有什麼能人,可以主持書院大局,因此就請來了一位大儒,此人叫毛繹!他到了尼山書院之後,倒是邀請了不少山東名流,以興學教化之名,聚集了一群人。這些年來,他們對朝廷清丈多有微詞,還,還批評過撫遠伯!”
“毛繹!”
王嶽眉頭緊皺,低聲道;“他是不是有個族弟,叫毛紀?”
“對啊!就是,就是毛閣老!王大人知道?”
王嶽啞然,他能不知道嗎?
那位毛閣老還是他的手下哩!
想當初毛紀是楊廷和的馬仔,被王嶽掀翻之後,送到了四夷館修書。
後來王嶽外出練兵,毛紀以年老體衰為藉口,上書請辭,這才得到准許,返回了山東老家。
好幾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魯王見王嶽思忖,便鼻涕一把淚一把,跟王嶽訴苦了,“撫遠伯啊,說到底我們都是姓朱的,和陛下打折骨頭連著筋。我們的榮華富貴,還不都繫於大明皇帝……我們也想著對江山社稷好,都是那些讀書人,他們的花花腸子忒多了,他把我們大傢伙都給耍了。”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