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她自己?年輕時確實崇拜“文藝氣息”,兩人也因此走到了一起,但如今早已經褪色了,年紀大了,只覺得都是些無趣且無意義的東西。
“看什麼呢?”
陸澤濤頭也不抬:“思文同學的小說。”
錢雅蓉坐在陸澤濤對面,皺眉道:“那個姓翟的男生?你見到了?”
陸澤濤點點頭:“很有文學天賦,不...說是天才也不為過,本來說今天就寄給出版社的,但我沒捨得想再讀一遍,研究研究他為什麼寫的這麼好...沾點文曲星的光。”
錢雅蓉有些無奈:“我是在問你怎麼碰見那個小男生的。”
“你寶貝女兒早上求我的唄?說翟達寫了長篇小說想讓我幫忙推薦給出版社,我說給我看看她居然說還不能看...”
說到這陸澤濤都笑了:“我就想著什麼人讓思文這麼為他著想,乾脆順著她的意思,當面去聊。”
陸澤濤雖然不算忙,但也要看時間交給了誰,如果不是對翟達和陸思文的關係有些許好奇,也不會跑一趟。
當爸爸的,都一個樣。
又怕賊惦記,又怕沒賊惦記。
“然後呢?”
“一開始覺得很普通...現在,覺得很驚豔...”
陸澤濤老婆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功夫茶:“說實話,如果換做我在這個年紀,哪怕不考慮性別問題,身邊朋友寫出這樣的東西,我也會想辦法幫他攛掇出版的事情,覺得這樣的金子值得被更多人看見。”
錢雅蓉明顯不以為然...畢竟陸澤濤形容他自己的作品時,也是極盡誇張,就差說自己是當代周樹人了。
精緻的茶杯被一飲而盡,留下了淺淺的口紅印:“你不覺得作為爸爸,關注一點應該在兩人的關係上麼?”
陸澤濤回憶起天橋上兩個年輕人的“親密互動”,當時是有點不舒服,但還是搖搖頭道:“其實還好,我的判斷是沒有那種苗頭...”
“更何況,和這樣優秀的年輕人多交流交流也沒什麼,他文筆確實極好...”
錢雅蓉失笑道:“文筆好...有什麼用啊...”
“思文是要出國讀金融的,那才是未來的風向,我和你說好,大方向決不能變,你應該讓她花更多時間在託福上,而不是和同齡人搞什麼寫作的遊戲...中文有什麼用?英文才是國際語言!”
陸澤濤抬起頭,平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腦海中閃過了許多。
但最後只是說道:
“如果你覺得這樣是對的,就自己去做,不過我提醒你,小心適得其反。”
錢雅蓉不再嗆聲。
這個家能維持和睦,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陸澤濤的忍讓。
以及偶爾認真的時候,能鎮住自己的老婆。
“我的女兒我很瞭解,她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也必須做出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