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的群山中,隱著個隨手建起的茅屋,裡頭佈置簡樸,卻是靈氣充裕,嫩草鋪就的床榻上,睡著個安靜的年輕人。
茅屋的門被推開,一素衣老者慢吞吞地走進來,他輕摸著鬍子,打量著床上的人,口中喃喃:“怎麼還不醒,都睡了十天了.....”
“不死鳳的火,應該傷不到他才是.....”
飲天道人搖了搖頭,復走出了屋子,他抬眼,便瞧見一抹漆黑的流光奔襲而至。
像是瞧見了他,那光兀自停頓住,飲天因而看清,是數只邪異的黑龍,那成片的陰影投擲下來,要把他搭的小茅屋都壓沒了。
片刻後,黑龍降落,飲天扇了扇飛揚的土沉,輕咳了兩聲,前方數道漆黑的人影,顯現而出。
“這位.....老前輩,問一下,你可否知曉,這附近有個神墓?”
為首一男子臉色僵硬地發問,目中的不情願之色濃郁,他們為魔為邪者處世,何時這般講禮貌了?但沒辦法,少主之命不可違,跟著她,簡直磨滅本性啊。
飲天望著這男子,皮笑肉不笑,答:“天下者均為人為獸為靈,故而只有人墓獸墓靈墓,神墓?老夫不知。”
對方聞言,嘴角抽了抽,額頭上青筋微跳,“老先生,你定不是普通人,住在神墓附近,卻佯裝不知,不訴與我等,實在不是道者所為。”
“噢?你也能看出我是個道士啊。”飲天笑眯眯的。
“你……”
那人皺眉,身上寒氣陡升,“老頭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飲天擺擺手,“害,我還以為你能再裝會呢。”
男子聽得,立時面孔扭曲,就要攻將上來,幸好後頭傳來的清亮聲音止住了他的動作,也,保住了他的一條小命。
“少主。”眾跪地,恭敬言道。
後方,一人走出,朝飲天道人行了一禮,“抱歉,老先生,是我們唐突了。”
飲天瞧見這人,平靜的目也起了波瀾,半晌,才制住那絲驚色,隨即笑笑,道:“無妨,不過......”
“姑娘,你要知道,人之性不可約束,你想讓他們彬彬有禮,其實並無多少積極作用。”
“受教。”
聞言,她低首,一舉一動,都如一副無可挑剔的畫卷。
飲天心下嘖嘖讚歎,進而問:“不知你們,為何要尋那所謂的神墓?”
“任務罷了。”她轉過身,“既然老前輩不知,我們也不叨擾了。”
彈了下手指,黑龍便抖落著身子從伏至立。
“咚——”
忽而一聲長響,天際一道金光驟然衝下,望去,便望到一人手握長杵,凝立於地。
“嘭”的一聲,釋空雙目染金芒,佛杵直指而出,對向了那靜靜站立的少主。
見了這幕,侍衛們頓時欲簇擁而上,被她一個手勢攔下,飲天看得,更險些瞪大了眼睛。
“邪魔,不可留。”
他聲音清寒,然而卻不難發現,那握杵的手,顫抖不止。
“小和尚,你這是作甚。”飲天道人聲音沉然,似一道霹靂,炸進釋空腦中。
他的手又是一陣劇烈痙攣,那佛杵,險些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