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些說,就是老者最大程度地讓黑白子在棋盤落得更多,而玄羽要時刻透過改變棋子的位置,讓自己它們被吃掉,從而自己得到落腳的“空隙”。
這一點對玄羽而言,如果棋盤在身前棋子在手邊,要做到是輕而易舉的,但現在遠遠不是那樣的情況,而是棋盤與腳下無窮盡,棋子從天砸降衝來。
每一道子粒,都如同流星墜地,單是破風之氣流,就足以衝擊得空間抖動開裂,玄羽如今面對之,可謂擔得起無比艱難四字。
他荒煞龍血雙劍,猛烈上斬,每一道劍力都要極盡力勢,否則根本撼動不了那道道碾殺般的黑白。
所幸有入界作為支撐,否則這麼可怖的消耗,他早就脫力,而後被棋子砸成碎塊了。
老人望著下方陷入被動的玄羽,一面驚於他得以在自己的落棋陣中生存,一面又嘆憑藉這般的實力表現,他是難以脫困了。
隨後老者踏步,向著遠處的寶藏掠去。
卻不料他似乎走到了某種界限,便踏上了一方猶如結界的存在,再不能進分毫。
接著,耳邊就響起道恍若鐘鼓轟鳴的浩瀚之音:
“要越過此界,必須戰勝守護之人。”
聞言,老人停頓,緩緩轉身,凝望向玄羽。
看來如今這般,還不算戰勝啊。
誠然,只是困住,遠遠並非戰勝。
於是老者轉身伸掌,剎那間,陣中的黑白棋子,便彷彿受到了一種玄異的控制般,開始了令人眼花繚亂的變幻。
如果說剛剛的棋子落定受到老人的主觀影響,極為緊密難纏甚至玄異的話,現在的棋勢,就堪稱奇詭二字。
而且其落殺中,更多的屬於圍棋的招法顯露出來,諸如半死圍中斷全生節外分,棋路中還摻雜了生死之轉換,讓玄羽覺得越發棘手了。
玄羽只心想現在的對抗,更好像棋道的對抗,就如同當日他與宇文書學的對弈一般。
老者對棋的通曉,儼然略遜宇文書學一籌,但是,現在玄羽所處的狀態太過不一般。
那天上的老人只要落落手就好,他卻要不斷地盡力施為,以力撞棋。
可以說此刻,玄羽的腦力和體力,都似在燃燒。
時間推移,勝負不分,這個棋盤在老人的陣法中根本就是無盡的,棋子自然也是數不勝數,而一局無窮盡的對弈有多麼困難、多麼耗費精力這裡不用多言,玄羽赫然就在經歷。
雖然這不是真正的對弈,但是總體的消耗,也和下一局路數成千上萬的棋,差不多了。
老人的境界太高,何況擅長棋道,所以僅僅以逼殺對手的前提落子,哪怕棋盤再廣袤下起來也是輕鬆,但玄羽卻不一樣。
縱然有入界,他身心的雙重損耗,也絕非一加一等於二。
“嘭。”
玄羽兩劍回抽,扎到了地上。
他實在太累了,再堅持下去,恐怕靈魂都要龜裂。
就讓他稍稍休息會吧。
玄羽微微閉目,臉上呈現出縷淺薄的放鬆之意。
不過,休息和放鬆,是需要代價的。
旋即只見一道黑子,怒然壓下,砸上玄羽的頭顱。
“轟——”
響動如雷,玄羽的身形當下消失,那枚棋子,似乎把他壓成了肉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