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散去,二人身顯,扶影已倒退數丈。
玄羽神色淡淡,手中劍再揮,劍氣劍意,凌然奔騰,旋即包裹向扶影四周。
上下左右皆存劍勢,扶影只覺得自己如同步入了一座囚籠,與外界的聯絡,全然為劍氣隔絕。
他旋即前踏一步,刀朝前怒劈,刀道威能洶湧,將劍氣霍然撕開一道裂口。
然而,這撕扯出的裂持續片刻,旁邊的劍力就齊齊衝來,剎那間開口便被填補完全。
扶影皺眉,殺氣從劍氣中蔓出,讓他的全身,不自主地緊繃。
他努力讓心中鎮靜,明曉在這種情況下,激動無濟於事。
很快,扶影便徹底凝了神,開始觀察起玄羽劍氣包圍裡的門道。
這四方的劍勢蘊含他的非凡劍道,同時劍之氣力翻動不絕,變幻莫測,然雖有殺氣卻無殺氣,不欲傷而只欲困他。
玄羽當下,自是在考驗扶影,他若能以刀破開自己的劍道圍困,便代表其於自身之道上,更進了一步。
扶影雙目微撐著,仔細盯著周遭劍意的變化,旋即手驟然一轉一拉,刀光劃出道弧形線條,霎時掠過一週,割於劍氣之上。
“咔嚓擦——”
刀威驚人,這包裹的“囚籠”一陣顫動,隨後陡然上下分離,猶如斷開。
而刀劃過的地方,就恰是相斷之處。
只不過,這劍氣的分離幾秒後,便消失了,那上下的劍色中顯出股水意,隨之直接粘和,就再度化為了對扶影的緊密包圍。
“這是陽中有陰嗎……”扶影見得這幕,不免喃喃。
他吐出口氣,深呼吸了一般,既而閉目,魂魄視內心,心中只餘寧靜。
既然這劍氣亦陰亦陽,那麼他的刀,不也可帶上陰的一部分。
而對上劍氣時,陰對陽陽對陰,剛破柔柔破剛,應當就可以將這囚圍破解。
扶影作此想後,就開始了思悟,刀比起劍,變化少之很多,更含一種無匹霸氣,若要加上陰一面的東西,到底該如何為之?
玄羽倒也猜到扶影怕是進入了苦思冥想,故耐心地盤坐在了湖面。
這一記劍氣圍堵,單憑扶影現在的刀道絕對破解不了,他必須謀求改進,而改進的最容易抓住的路子,就是化陰柔於陽剛中。
但刀修,該如何陰柔?
這個問題他也不知,或許,要等扶影來解答。
如果扶影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麼他也可效仿一二,改進一番自己的刀道。
玄羽自然也有刀道,不過他往往將刀融入劍中施為,而他的刀道亦是剛硬,若能取柔,可讓刀劍更為契合,自有大益。
所以玄羽這般做,也是懷著一定目地的。
坐立水上,他業已入定,此時修煉,體魂皆取天地靈氣,尊聖下品一階的境界,也越發穩固。
半晌後,玄羽似有所感,便瞧得扶影一刀前指,萬刀之鋒芒匯於一點,隨即一抹無形波紋盪開,捲上整片劍氣。
那一點力威,為至銳至剛,不出意外打穿了劍氣,而其餘盪開的浪濤,似輕柔之風,風中又含天罡。
玄羽眸中閃過異彩,扶影的這一套有點意思,把刀的“氣”和刀的“擊”相互分開,“擊”依舊是陽剛而無匹霸道的,“氣”中除去猛烈,還有柔意,陰陽相攜。
“恭喜扶影兄刀道精進。”玄羽起身,拱手道。
“還要多謝羽兄之助。”扶影笑笑,說著就行了一禮。
“繼續來。”玄羽淡聲,扶影詫異。
他而後一劍,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