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賊的手搭上水兒的肩膀,居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不是親密的熟悉,是厭惡的熟悉。水兒嚇得一哆嗦,連錯失的美味都來不及可惜,立馬閃身躲開。
只見,那山賊約二十五六歲,身形高大,面相平平,穿著普通百姓穿的衣服,乍一看,還真看不出是個山賊,只有腰上圍著的豹裙,能說明他不是普通百姓。
水兒沒看出他的來歷,但這個人她見過,正是那個踢倒鼻涕小孩,把她一把抓住的高個混混。
“你為什麼在這裡?”水兒警惕地看著他,慢慢後撤,以便隨時逃跑。
“朱顏。”山賊滿是玩味,指著自己的鼻子,然後指著山間某處,“我家在那裡。”
“你家?”水兒不太能理解,“難道你就是山賊?”
“正是。”朱顏作為一名山賊,驕傲地揚起下巴。
“怪不得那次以後再也沒見......噗,哈哈哈哈。”水兒雖然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極力忍住想笑的衝動,但朱顏的名字,現在這副樣子,莫明是戳中了她的笑點,不得不笑。
“笑吧,笑吧,反正又不是你一個人在笑。”水兒捧腹大笑,朱顏不以為然,像是習慣一般地挑起嘴角。
朱顏在樹墩上坐下,看了看藤條籃子裡的野果,又把視線偏在燒烤蘑菇上,過了一會兒......食慾戰勝了理智。
“早就聽說過燒烤這種東西,吃還是第一次,確實是美味。”朱顏把剩下的燒烤蘑菇,三下五除二吞進腹中,如此說道,還不忘將火堆順手熄滅。
水兒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被一一吞噬,竟然喪失了笑顏,心疼委屈地哭了出來。她的肚子,也似反抗一般,大叫一聲。
“讓你笑我,遭報應了吧?”朱顏大肆嘲笑起來。
可水兒竟然是一哭不止,像一隻毛毛蟲一樣,蜷縮著身體,蹲在地上,煞是可憐,連朱顏也開始懷疑自己,是在欺負人。
幸好朱顏使勁搖了搖腦袋,沒有上當,這怎麼看都是裝出來的,坐在原地不動,翹起二郎腿,看水兒表演。
水兒見久久沒有反應,就站起來,徑直走到樹墩另一端,坐下,手臂抵著大腿,撐著下巴,撅起嘴,似在賭氣。
朱顏很是錯愕,心想現在的人見到山賊都不用跑的嗎?
“剛才幹什麼裝模作樣,是想趁我不注意,給我臉上來一拳嗎?”朱顏掏出手巾,遞給水兒,“老子是山賊,怎麼可能上你這種當?”
水兒真的去接過手巾,擦去臉上不自禁的涕淚,然後隨意扔在一邊。朱顏看了一眼,決定不收回來。
“好好的喧城不待,跑這荒山野嶺來做什麼?”朱顏笑著問,完全沒有山賊的自覺,更像遊手好閒的混混,在調戲女孩.......
水兒對朱顏並沒有特別討厭的感覺,她的厭惡,多是指向錢文秀,朱顏對她而言,更是個素不相識的人。
這種感覺就像是過路時,看見過路人打了過路人,遂出手打抱不平,當時有厭恨,之後再見,心中雖記著這回事,其實也沒什麼。
“與你何干?”
“你都坐在我邊上了,當然和我有關係。”朱顏一屁股坐過來,“我看你額頭上有怨氣纏繞,當然要問問。”
“......”水兒一臉喪氣地看著空氣,“離家出走。”
“為什麼?”
“和先生吵架了。”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