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位身著褐色長袍的魁梧大漢,就從灰霧缺口緩緩飛出,腳下居然踩著一面漆黑蒲團。
古玄定睛一瞧,不禁面露喜色,魁梧大漢正是喬豐,對方若離開諱言沙漠,無疑是動手的大好時機。
銀髮男子焦急道:“據可靠訊息,三宗門將在半月後圍攻百盛宗。喬道友快走,再叫上白道友,我等馬上出發。”
灰霧缺口逐漸合攏,喬豐當空懸停,鄭重問:“景道友,彼此相交數十年,並非不相信你,但圍攻靈宗事關重大,敢問此事是否屬實?”
“唉,你這多疑性子何時才能改改,幾十年來都未曾變過,路上再與你細說,我等還要去找白道友。”
銀髮男子顯然是急性子,只輕嘆一聲,就驅使帕巾飛行器,朝某方向飛出。
“呵呵,散修勢單力薄,朝不保夕,若不多長個心眼,我也活不到今日。”
喬豐瞭解銀髮大漢的性子,並沒有氣惱,驅使蒲團飛行器,緊跟著飛出。
章策催動念力,隱形的銀鐺舟頓時疾飛而出。
兩位魔修由於要互相交流,並排緩緩飛行。
“訊息從影煞門傳出,準確無誤。”銀髮男子側頭瞟向喬豐,“影煞門、赤練門和清藝宗破天荒聯手,一同圍攻百盛宗,只因百盛宗足足擁有五枚幽冥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才要遭殃。”
喬豐緩緩問:“三宗門大張旗鼓地放出風聲,號召散修一同圍攻百盛宗,其中是否有陷阱存在?”
“不僅我等三人,此地至少有十位散修已提前出發,聽聞連李真人都去了,人家可是法力境修為。”銀髮男子一振大袖,顯然頗為氣惱,“你若不敢前往,大可現在就打道回府,當你的縮頭烏龜,我絕不會勉強。”
“我又沒說不去,你急個什麼勁?”喬豐撇撇嘴,“你瞭解我的性子,可你那豬腦子比較好使,快分析下其中的門道,好讓我安心前去。”
“好使的還是豬腦子?若非修為比你低,非痛揍你一頓不可!”銀髮男子撇過頭,似乎不想見到喬豐的嘴臉,“島上的修行勢力犬牙交錯,幽冥鑑出世期間,影煞門、赤練門和清藝宗暫時形成聯盟,叫什麼千秋盟。”
見銀髮男子停頓,喬豐連忙問:“還有呢?”
銀髮男子續道:“覆滅百盛宗之後,若其他勢力打著為百盛宗報仇的旗號,想要消滅千秋盟,勢必引起本島修行界的大混戰,甚至招來島外的修行勢力……”
??喬豐聽得眉頭微蹙,突然打斷:“能不能說點有用的,淨扯些廢話。”
“總而言之,三大勢力號召散修圍攻百盛宗,就是要壯大聲勢,事後不給其他勢力趁機發難的機會……哼,你簡直不可理喻!”
見到喬豐面色古怪,銀髮男子一振大袖,陡然加快飛行速度,實在不想再理他。
喬豐一催罡力,蒲團表面灰光大盛,緊追上去,再次與銀髮男子並行。
“景道友所言甚是,想來攻破百盛宗後,我等散修只能擊殺個別弟子,以收繳些戰利品,休想染指百盛宗的寶庫和幽冥鑑。”
??“這是自然,大派吃肉,散修跟著喝口湯,修行界一向如此。能讓我等收繳戰利品,已是三大勢力格外開恩。”
銀髮男子突然側過頭,瞪了喬豐一眼。
“你還想怎樣,不會想圖謀幽冥鑑吧?”
“你想哪去了?”喬豐一翻白眼,“我若有此心,就不會一直待在洞府了。”
“哼,那就好。”銀髮男子面色稍緩,“相交一場,我可不想看著你去送死。自打幽冥鑑出世,至今不夠一年多,諱言沙漠的散修已隕落三十多人。陰墟秘境要七八年後才能出世,不知還要死多少人?什麼狗屁幽冥鑑,依我看吶,不如叫奪命鑑!”
喬豐沒有再回應,眉頭微微皺起,不知在想些什麼。
隱形的銀鐺舟一直跟在後面,見他們沒有再交談,古玄就朝旁邊的章策傳音:“銀髮修士最後的話語雖然粗俗,卻也一針見血。”
章策輕嘆:“修行本不易,物競天擇,強者生存,乃自古鐵則。幽冥鑑的出世,無異於大浪淘沙,強者高歌猛進,弱者紛紛消泯。”
古玄轉而分析:“影煞門是本島西部唯一的修行勢力,赤練門和清藝宗都在北部,百盛宗獨佔中部,島上的現狀已大致明朗。此行若能奪得幽冥鑑,再好不過,否則我等就離開此島。”
章策點下頭:“汐洺島亂象將起,確實不宜久留,好在我等只差兩枚幽冥鑑。”
頓飯工夫後,兩位魔修停在一片粉紅色霧氣上方。
銀髮男子正要祭出叩陣符,粉紅霧氣忽然翻滾起來,中間露出一道缺口,一名少婦模樣的紅衣女子從中飛出。
此女面容一般,但身形婀娜多姿,罡力境中期修為,腳下踩著一把粉紅色團扇,當先出聲:“兩位道友來晚了,我已在洞府恭候多時。”
銀髮男子見到紅衣女子,目中閃過一絲火熱之色:“都怪喬道友疑心重重,我在路上好生解釋一番,這才來遲了些,還望白道友勿怪。”
紅衣女子似乎明白銀髮男子的心意,眸光流轉,朝其嫣然一笑:“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