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吉柯德?
高鐸斯聽過這個名字,不是在小說裡,而是在遊戲中。
這是一名老邁的騎士,年輕時開始在軍中服役,參加過100餘場大大小小的戰役,親眼目睹了薩伏伊伯國的國土由2個子爵領擴張到5個子爵領,幾乎覆蓋了薩伏伊區域全境。而他本人,也立下了碩碩戰功,卻只成為了一名小小的受勳騎士,還不能世襲。
這是個腦子裡只有劍與榮耀的傢伙,一生都在戰鬥。在戰爭時期,他與薩伏伊地區的土著和叛軍搏殺,在和平時期,他在競技場與競爭對手較量…最著名的一次是,他竟然與風車搏鬥,甚至斬斷了風葉!
然而在無數次爭鬥中,他不懂得經營領地,不事生產,不屑經商,也因而沒有任何收入。
最後,窮困潦倒的他失去了封地,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家人。
陪伴他的,只有一匹跛腳的老馬,以及一柄裝在破鞘中的長劍。
守門士兵鄙夷地看了一眼堂吉柯德,他的表情的確充滿了威嚴,但衣領上的補丁實在太過寒酸,這讓他看上去就像一個驕傲、無能而又落魄的糟老頭,竭盡全力想要捍衛自己的尊嚴,卻根本無法讓人心生尊重。
對方蔑視的目光深深刺痛了堂吉柯德敏感的心,他緊握著手中的長劍,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突起,一種在屍山血海中歷練出來的鐵血殺氣噴湧而出,有那麼一瞬間,他產生了拔劍的衝動!
然而他雖然高傲,但絕不是瘋子,整整一個編隊的甲冑步兵注視著他,城牆上至少有10把十字弩隨時待命…雖然他能保證自己能夠將眼前站著的這些人盡數殺死,但他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受重傷。
即便自己能全身而退,但這裡不只有一雙眼睛看到了他的臉…從今以後,他將成為薩伏伊伯國的敵人。
生命與尊嚴,這並不是一道難做的選擇題。
“該死,又是苛捐雜稅!”
面對堂吉柯德陰森而冰冷的目光,守門士兵突然有些發抖,他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下意識想要退卻,但職責和身為軍人的驕傲抑制住了他畏懼的念頭。他挺直了身子,勉強說道:“不論是誰想要進入都靈,都必須繳納…一…一個金幣。”
這時候,一個長著銀灰色長髮的年輕人走到守門士兵的面前,遞上了4枚金幣,淡淡說道:“這是我們的進城費,多出來的,是堂吉大人賞給你的。”
那年輕人,正是高鐸斯。
守門士兵難以置信地看著高鐸斯,隨後又注意到緊跟而來的愛麗絲,疑惑地問道:“你…是?”
“我是堂吉大人的…財務顧問。”
當看到這一幕時,堂吉柯德的表情似乎也沒那麼凝重了。他鬆開緊握劍柄的手,道:“我可以進入了嗎?”
守門士兵收下了金幣,點了點頭,他身後計程車兵們隨即收起劍盾,讓開了道路。
就這樣,三人一起進入了都靈。
“站住。”
高鐸斯回過頭來,看著堂吉柯德,反問道:“怎麼了?”
堂吉柯德一步一步走到高鐸斯面前,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道:“我聞到了…魔法的氣息…你是魔法師?”
高鐸斯點了點頭。
堂吉柯德緊皺著眉頭,遲疑了許久,然後雙手交叉護在胸前,做了一個標準的薩伏伊禮節,道:“你好,魔法師…魔法師…先生。”
他似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將先生這個詞給吐了出來,對高鐸斯表達了應有的尊敬。而他之所以這麼客氣的原因,多半是因為他魔法師的身份。
其次,也是因為他為自己繳納了1金幣的進城費,保住了自己作為受勳騎士應有的顏面。
高鐸斯點了點頭,回了一禮,道:“薩伏伊人有互相幫助的傳統,我聽說過你的事蹟,堂吉先生,你曾冒著生命危險戰場上救下過一隊被團團包圍的戰友,並在突圍過程中身負重傷,這值得我的尊敬,不需要道謝。”
堂吉柯德不善言辭,被高鐸斯一語道破自己那快被人遺忘的光輝事蹟,他很高興,卻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只是平視著這個面無表情的年輕人,越看越覺得順眼。
“我叫堂吉柯德…額,忘了你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
高鐸斯微微頷首,道:“我叫高鐸斯?羅德里格斯,很高興認識你。”
高鐸斯又說道:“我知道您是一位騎士,能夠掌握嫻熟的騎術是十分難得的,我也很喜歡騎術,但是…”
高鐸斯頓了頓,有些遺憾地說道:“但是你也知道,薩伏伊地區富有低矮的丘陵,卻並沒有廣大的平原。除了都靈以外,竟然沒有一片像樣的馬場,所以…我一直沒能掌握騎術的要領。”
堂吉柯德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伴隨著面部肌肉的抖動,他的兩撇標誌性地八字鬍還一抖一抖地顫動著,顯得極為滑稽。他高興地說道:“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指導你的騎術。”
高鐸斯點點頭,這其實就是他的目的。
坐騎,這不僅僅是騎士的專利,法師如果能擁有一頭坐騎,無異於如虎添翼。
比如…一頭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