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的形式變動,這個是必須要的。畢竟通訊手段、接觸手段,還有交易手段都在不斷的變化。變則通不變則死。但核心的東西,不能變。因為這是立身的根本,這個一旦出現變動導致的可能是整個組織的分崩離析。”
侯老虎夾了一塊爆的香脆的腰果——這是從華夏最南端的那個省份來的好東西,當年他手下做訓的倆小崽子就是那邊的。現在轉戰海陸去了,他倆差不多是在一塊兒的。倆人輪流來看老連長,這南島的特產自然是少不了的。
何況都知道老連長好口小酒,腰果作為上好的下酒菜自然被送過來了。卻見侯老虎眯著眼睛,嘴裡被炸的香脆的腰果“嘎嘣~嘎嘣~”直響:“記著,啥時候都不能忘了你們起家的本。一旦失去了這個本,沒有了根。上頭再繁華,也不過是鮮花著錦而已。一朝烈火,就能把你們全都吞滅!”
侯大盛默默的點了點頭,這樣的例子真的不在少數了。成事之根本,這個是絕對不能忘記的。一旦你把作為根本的東西忘記了,那麼丟掉的不僅僅是你現在手上拿到的一切。很可能也會是你以後的所有。
在華夏文化中,尤其是代表著華夏哲學的儒釋道三家中都無數次的提到了這個問題。佛家說:初心不改,成佛不難。儒家《孟子·離婁下》:“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
這裡的大人,泛指“偉大之人”又或者是“強大之人”。這同時也是對統治者或者治人者的代稱。孟子所說的意思是,偉大的、有著巨大人格魅力的人,他們常常都是懷著自己那顆不變的赤子之心的。
何為“赤子”?!“赤子”源於孩子身高。早期“尺”和“赤”通用,在早期古人眼裡,幼兒不過尺把高,故稱尺子,也即赤子,赤子之心即尺子之心,與幼兒的尺子相對應,成人則稱為丈夫。亦是說,這是保持著孩童時那顆不變的初心。
類似的看法,也被道教所推崇。《道德經》第二十章上曰:“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臺,我獨泊兮其未兆,如嬰兒之未孩。”
這裡所提到的,也是讓人保持自己的初心。無論人來人往,無論世事變幻。那顆初心持著,便是你走下去的根本。但這哪裡容易啊?!世上誘惑太多,人心太易變。誰也無法去保證,自己就能夠持身至終。
曾經的雪狐,的誘惑,和他本身心底裡的不滿最終讓他成為了豺狗的罪人。以悲慘而恥辱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小阿爾畢齊,若是他抵住了誘惑那麼他現在應該是在巴黎瀟灑。說不準藉由他的聰明,阿爾畢齊家也能在議會上有著一席之地。
但誘惑發生了,他們沒有持住己身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他們對豺狗、對西利埃克斯、對阿爾畢齊,都造成了嚴重的傷害。而他們自己,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做出來選擇,就必須要承擔代價。世界一切,都是一種等價交換。
你給予了多少、付出了多少,也許一時間看不到一些回應。但慢慢的,你會發現那些曾經你做下的事情無論是好的,是壞的。都一點點的,漸漸的迴圈到了你這裡。也許某一天,你回憶起你曾經做過什麼、付出過什麼,傷害過什麼,所以你今天才會得到什麼、失去什麼,承受了什麼樣的傷害……
“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侯大盛輕輕的抿下一口酒,苦澀的對著自己的大伯道:“大伯,我現在真有些後悔接下豺狗的差事了。豺狗的事情實在太多、太龐雜了,一招不慎那些兄弟們可能都得賠進去……”
叔侄倆談話間,侯家村邊上山裡的營地卻在叮叮噹噹的作響。侯大盛回來後並沒有直接從帝都回到侯家村,而是先在帝都和嚴建安確定了一系列事情。包括了訓練場地的建設,雖然能夠借用一部分原場地的訓練設施。
但畢竟雙方所對應的情況不一樣,很多都是要分開建設的。而且現在汪宗光他們的人也在集訓,一些場地雙方都使用的話肯定會起衝突。嚴建安倒是想要自己建設一片新場地,可無奈的是他手上的銀子有限……
一週後,疲憊的嚴建安終於來到了侯家村。看著他風塵僕僕的打著一個揹包,侯大盛不由得嘆氣道:“其實不必那麼趕,我們還有時間可以處理這些事情。我們的裝置已經到魔都了,正在送來的路上。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等待施工結束了……”
“大盛,你這話說的輕鬆。我可知道你媳婦在巴黎等著你呢,你現在的時間也有限。就那麼兩個月就預產期了。”嚴建安揉著自己的腦門,苦笑著道:“這次的訓練內容,我估計至少得一個月才能練個基礎。然後還得找機會實戰,這中間的事情太多了……”
頓了頓,嚴建安疲憊的靠在了椅子上嘆氣:“這次的做訓,我也要參與。我需要知道第一線是怎麼做的,包括實戰。只有徹底瞭解這些,我才能夠為以後的工作做鋪墊。也能更好的應對很多情況……”
“你也要參與做訓?!你確定麼?!這可是很辛苦的,你之前可都是在大機關裡面待著。不跟下面一線的戰士一樣,有常年執勤和訓練的機會。臨時臨急的,你這是在折騰自己啊……”
嚴建安笑著對侯大盛擺了擺手:“你小子可別小看我!好歹我也是下過基層的,雖然這些年坐機關但鍛鍊我可從來沒有放鬆過。頂多也就是辛苦幾回,基本就能跟得上了。”
侯大盛同情的看著嚴建安,也沒有多做解釋。因為在帝都比較匆忙,上面的做訓計劃只是大略的提了一下會做什麼。可具體的強度,嚴建安卻完全不知道。侯大盛尋思著,其實嚴建安說的也有道理。
的確,他們這些坐機關得知道一線的情況才好去做一些規劃。機關不了解一線,那做出的大部分決定都是空中樓閣。你貼地氣啊!做出來的東西,一線用不上。一線需要的東西,你又沒有做。這就頭疼了。